急救人員上前探了探易靖荷的脖頸,幾乎沒有脈搏了。他有些於心不忍,上前拉宴連,“已經夠了,這麼長時間了,救不回來了......”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宴連狠狠甩開。
宴連冰冷的看著他,手下的動作卻不停,“滾開,她不會有事的!”
他依舊鍥而不捨的搶救著,在他的堅持之下,易靖荷胸腔開始起伏,側頭吐出一口水,劇烈的咳了起來。
“咳咳......”
宴連連忙扶起她,輕聲詢問,“還好嗎?”
易靖荷睜開眼就看到了宴連通紅的眼眶,他一直帶著的眼鏡不見了,身上的衣服濕透了。先是被河水浸濕,再被汗水浸透。本來梳得整齊的頭發變得淩亂,他微微垂頭看她,濕發就在他的額前一晃一晃的。
純白的襯衫也蹭到了地上的土變得髒兮兮,這是她第一次見到宴連這種形象,不複往日的矜貴、得體。
“我...咳咳...”易靖荷虛弱的靠在他身上,想要說話,但是喉間的疼痛讓她難以說出完整的話。
宴連一陣懊惱,忘了她剛被救上來,整個人還沒有緩過來。
“你先別說話,我帶你去醫院。”
唐特助見易靖荷已經救醒了,宴連也恢複了理智,非常有眼力見的遞上宴連的外套。
宴連將衣服裹住易靖荷,將她攔腰抱起,因為脫力身形微微一晃,好在這麼多年的健身讓他及時穩住。
“宴總需要我......”唐特助見宴連有些脫力,想要提出來抱著易靖荷,卻被宴連拒絕。
“不用,你去把車開過來。”
“好的。”
“等等......”聽到宴連還有吩咐,唐特助立馬停下腳步。
宴連環顧周圍的人一圈,被他狠厲的實現掃過,大家都不自覺的低下了頭。
花璐感覺到宴連的視線似乎一直在她身上,大著膽子抬頭看。與四目相對,男人黑色的瞳孔如無底寒潭,冷得可怕,她的身體控制不住的抖了起來。
宴連的視線在花璐身上停留一段時間之後,移開目光,話是對著唐特助說的,眼睛看的卻是王向文。
“去給我查,今天這件事我要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
他的眼裡沒什麼溫度,語氣也不甚波瀾,只有經常跟宴連共事的人才知道,他現在有多生氣。
王向文知道,宴連在敲打他。作為一個長輩被小輩敲打,說不生氣是不可能的。但是今天這件事確實是他理虧,沒有保護好演員的安全。
他表情嚴肅,走上前對著宴連懷裡的易靖荷輕聲道:“靖荷,你這段時間好好休息,我會給你一個交代的。”
易靖荷現在其實腦子已經開始迷糊了,已經不知道王向文跟她說了什麼,只是聽到了自己的名字,條件反射的點了點頭。
“王向文,希望你說到做到。”宴連已經沒有稱呼他為王導了,他的怒火讓他連掩飾都不想掩飾,抱著易靖荷揚長而去。
劇組的人都很奇怪這個人跟易靖荷是什麼關系,怎麼說把人帶走就帶走了。可惜這裡權利最大的就是王向文,人家都沒發話,他們也不好攔著。
到了車上,車裡的暖氣被開到最大,所以易靖荷沒有覺得冷,反而暖洋洋的。只是迷迷糊糊之間,她似乎感覺到抱著她的宴連......在抖?他很冷嗎?
感到她的臉頰上有冰涼的液體滴落,易靖荷不適的囈語幾句,那股冰涼就消失了,安心的睡了過去。
宴連緊緊地摟著她,又怕摟得太緊她不舒服,努力剋制自己,害怕得直發抖。
沒人知道那一刻他有多麼害怕,如果他的動作再慢一點,她如果沒有堅持住,他就真的失去她了。
一想到這個結果,宴連害怕得難以附加,他只能在心裡一遍又一遍的告訴自己,他救下她了,她還活著。
隱忍著一直沒有在外人表露的情緒在此刻釋放,眼淚一滴滴滑落。
唐特助看著後視鏡的這一幕,默默的將後視鏡調轉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