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人
何翎溪坐在椅子上面,一條腿支起來,踩在椅子上面,手臂搭在膝蓋上面,抽著煙。
剛回家換了褲子,小花就已經過來了,她便讓小花繼續幫她處理傷口,早上摔跤以後,現在看手掌竟然都腫了,當時沒覺得怎麼樣,這現在……
“姐,你這怎麼總受傷?”小花擦著消毒水,看著手心腫的老高的何翎溪,可惜了一雙嫩白的小手。
“妹子,辛苦你了。”何翎溪吐出一口煙,扭頭對小花咧開了嘴巴,臉上的傷還沒好利索,這一笑,的確有點醜。
“知道小花辛苦,還不讓我幫你處理。”小夥計嘟囔著,又想起了何翎溪手上受傷了,他想幫她處理,結果那人又是一本正經的說著,‘我的手,異性的話只能南宋碰。’
“找你們老闆啊!”何翎溪又是用下巴努了努後廚的方向。
南宋在後廚,卻沒有收拾,而是抽著煙,將油煙機開啟,轟隆隆的聲音響徹耳邊,卻絲毫幹擾不到他腦子中的想法。
晚上,讓小夥計將何翎溪送到了二層小樓。
“南宋,你不是說你送我回家嗎?”何翎溪看著飯店門口的南宋,自從那日她被小偷偷襲了以後,南宋就說過以後都送她回家。
“我有事。”簡單低沉的話。
何翎溪沒想過南宋會給出她理由,此刻見著南宋這滿是敷衍的回答,心裡卻也是樂開了花,最起碼他回複她了。
看著那身影和樑子一起走了,南宋也起身,拍打了一下舊牛仔褲上的灰塵,然後向著國道那邊的方向走了過去。
雙手隨意的插。在褲子兜裡面,抬眸,看了一眼店面,然後點燃了一根煙,鞋尖踢起了一塊石頭,石頭落地,正中不遠處的氣動千斤頂上面。
“咚”的一聲響。
“誰t……”裡面走出來一留著板寸頭的男子,橘色的t恤上面有些油漬。
一看到來人,那個人便停了話語,“宋哥!”嘴角上揚,樂了,“你咋過來了?”熟人。
南宋鼻尖輕哼,吸了一口煙,吐了出來,月光下,汽修站裡面卻還是燈火通明,南宋抬了一下眼皮,“生意不錯。”語氣有些低沉,讓人請不出情緒。
男子嘿嘿的笑了聲,卻扭轉了話題,遞了盒煙給南宋。
南宋擺了擺手,指著最嘴裡面銜著的未抽完的煙。
男子嘿嘿的笑著,將煙放到了一旁。
“路上的釘子別再撒了。”煙拿了出來,手指敲到煙身,利落的彈下煙灰。
男子頓時不笑了,“宋哥,我可不幹那缺德事。”
南宋抬眸,眼皮掀開,眼底瞬間迸發出一抹精光,像是把人能夠看穿,對面的男子四目相對,腳步不由自主的後退。
南宋見著他沒有要坦誠的意思,於是拿過一旁修車架子上面的手套,將煙銜在嘴裡面,煙使得他眼睛微眯,然後大步走到了正在拔胎器的邊上,拉開了正在拔車胎的小徒弟,修長的腿抬起,腳下踩上踏板,繼續卸車胎,片刻完事。
拿過一旁的水壺,往輪胎上面噴著水,找到輪胎上冒氣的地方,摩挲了幾下,那釘子便是露了出來,南宋看了一眼那男子,後者面色已變,南宋嘴角一邊上揚,利落的摘掉手套,將煙掐掉,一雙眼直視一旁的男子,那眼底很是平靜,像是暴風雨欲來之前平靜的海面。
將車臺上拔出來的釘子扔到了男子的腳下,“這是什麼?”那釘子被扔在地上,是那種特製的紮胎的釘子,底大尖細,扔在地上,釘子頭自然朝上,紮在車胎裡,尤其是來往的大貨車,那一紮一個準,還會發出聲音,不像小汽車還能堅持一段時間。
男子臉色頓時變了顏色,“宋哥,您的車子紮了往我這來補,車胎壞了,我給您換新的。”成不?語氣帶著驚慌失措。
“明天早上之前,最好清理幹淨。”想到何翎溪手上的傷,南宋語氣堅決,摘下手套,扔到一旁的架子上面。
“宋哥,我惹到您哪裡了?”他路上撒釘子,有些時間了,大家都睜隻眼閉隻眼,這如今南宋找上他,他有些害怕。
南宋的身影頓了一下,舌尖舔了一下後牙,抬頭望著夜空,“傷了人。”
眸子染過一抹稍縱即逝情愫,然後語氣放鬆,補充了一句,“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