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空心人,有人不想讓你救將軍,想了這麼個法子來對付你。”
“怎麼會,這件事只有你我知道。”
“不,還有一人。”
“不顏?他不是離開汴京了嗎?”
“應該馬上就知道了,我們還是先回去找將軍。”許途之將周頤清拉上馬,逐月通著靈性,周頤清死死地抱住許途之,恐懼被遠遠地丟在身後。
周頤清帶著周徵走後,不過片刻將士們便看到周徵回來了。
“繼續前進!”周徵駕馬加快速度,眾人並未多問,跟著加快了速度。永興坊內忽的塵土漫天,眾人皆不知如何,迷沙中沖出一直軍隊,“誰是北戎細作勸你早點站出來,還可少受些皮肉之苦。”
一將士喊話,周徵默默看著,“如此那便不要怪我們手段太狠了。”
“上!”眾人向前沖出去。周徵仍坐在馬上,居高傲視,這樣的高度微微欠身便可抹了細作的脖子,他的眼裡皆是細作,“殺!”只這一個念頭。
當年周徵拜師,同門眾人皆不如周徵的天分,師父有意栽培周徵成為掌門人。那日周徵堅定地下山跟師父說:“若定天下,徒兒定會完成師父心願。”一走就是幾十年,周徵徵戰沙場,周旋朝堂再沒回去看過師父,一切都只是為了他心中的大義。
雁過留痕,周徵殺人從不留下血痕,那劍極快,所過之處皆為肉骨,周徵手中的劍未停,哀嚎未停,不到日暮永興坊內便屍橫遍野。回憶交雜著,卻未將周徵喚醒,也許他早醒了,但仍分不清夢和現實。
唯有那對母子得以倖免,此二人聽了周頤清的話便離去了。
“父親”,聽這聲音是清兒,周徵回眸望向周頤清的瞬間栽倒在地,連帶著佩劍也鬆了手,這玄陰劍原是不沾血的,周徵的劍又極快,可那劍尖處分明懸著一滴血不肯落下。
周徵大睡三天,不同那次在營地裡睡得安穩,周徵睡了三天便有三天被困在夢魘中,殺人、血腥、殘肢這一切都和自己有關,當周徵睜開眼一時間也分不清現在這副軀體到底是不是自己的。
“夫人”,周徵輕輕推了推旁邊熟睡的葉萱,守著周徵那樣久竟在他醒來前睡著了。葉萱看到周徵醒來大喜過望,撲進周徵懷裡,溫暖的而非冰涼的。
“爹”,周頤清含著淚跑進來,周徵看著妻女落淚,心中不免難過,安撫地拍拍周頤清的背,“清兒乖,都會好的。”周頤清哭得更大聲了,終於聽到父親叫的清兒,周徵無奈笑笑。
許途之看著這樣溫馨的畫面一時間陷入遐想,如果他們能有一個孩子是不是也能這樣相互依偎著。周頤清回頭看到許途之痴痴地望著自己笑,不忍笑了出來,這才和周徵分開。
“你笑什麼?”周頤清悄悄在旁邊和許途之嘀咕,“想我們會不會有這樣的時刻”,許途之說得快,一時間忘了場合。
“會的”,周頤清順著許途之的話說,許途之猛地側頭看向周頤清,周頤清不好形容許途之當時的眼神,驚喜、探究、期待?等待確認之後眼底的波瀾又漸漸歸於平息,他望向她的眼神還是說愛她,只是眼底有一些奇異的東西消失了,那種奇異的東西名為記憶。
“突然想吃你做的桃露蓮子羹,煩勞夫人了。”周徵將葉萱支走,只剩周頤清和許途之二人。
“我這是怎麼回事,那些夢感覺不像假的。”
“將軍,您這是中了傀儡術想必是那日在營外被那黑衣人所下,只是這蠱突然被喚醒不知是為何?”許途之也沒想明白,周徵每日行程不過幾處怎麼會有喚醒蠱蟲的機會。
周徵回憶許久,“如此,或許是那日在宮中陛下給我喝了杯茶,之後我便沒什麼實感了。”
“陛下又怎麼會有蠱引呢?這並非凡間之物。”許途之心中已有了幾分把握,看來和巴準聯系的黑袍人、下蠱的黑袍人都是一個人,難怪雍王會和北戎一起攻進皇城,不顏啊不顏,你又何必大費周章,想要皇位又何必做這麼大的局,只怕不是想要江山這麼簡單。
“那黑衣人和陛下站在一處,陛下說這天下就是黑衣人替他奪的。”周徵知道黑衣人和吳煜有勾結,可那日吳煜對自己的囑託,倒不像是昏庸之人所為。
“好了,父親,這些交給我們來調查,您先好好修養。”周頤清看著許途之和周徵面色漸漸沉下去,適時開口。
待周頤清和許途之轉過身去,周徵才敢漏出一絲悲慼:原來那些人真的是我殺的,原來我還是不該下山。
“許統領,你近日可曾見過兄長?”
“不曾,想是忙於公務吧。”周頤清心中疑慮,兄長還不知道父親的事,得抽時間告訴兄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