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的seinar筆者譯:研討會)上phiip一言不發,討論到一半突然從椅子上彈起來,黑著一張臉轉身就走。自我回到營地以後他好像就一直缺席各種eeting,這次也是因為改計劃要vote no a101nove.e筆者譯:不得缺席投票)才來了。之前走廊上看見我掉頭就走,我上次見他還是因為ian那邊的臨時防火牆許可權沒給夠導致他拿不到一篇r筆者譯:文獻綜述)在datacenter筆者譯:資料中心)大喊大叫。但我以前認識的他不是這樣的。
<101nove.an,roseary專案成立時我面進來的第一個data方面的pi,非常聰明,典型的手速跟不上腦速,在seinar上經常因為跳步驟惹怒跟不上他趟兒的其他幾位同事,但他在data這個領域絕對是頂尖的,我們的系統裡沒有他就不可能有distributed筆者譯:分散式)這個定語。
我一直覺得我們是同類,在最理想的年紀,把才能發揮到極致,只做我們認為最理想的技術,這是面試的時候我承諾給他的。出事之前phiip和我常常會跑到天臺上去抽煙,他喜歡我從國內帶來的雲煙,說很柔和,是他喜歡的型別。我們大談特談一些前沿技術,提出很多假設,有時候像是科幻。我們都無理由地追求卓越和極致,一心一意,野心勃勃,卻看不清世界也看不到他人,更看不透自己。
這些年過去發生了這麼多事情,我變了他也變了。我知道他無法忍受和我共處一室,因為我們之間的關系被這場事故擊得粉碎,我受到了無法彌補的傷害,他做了他自己都不可原諒的選擇。
事情最終還是回到我訴ifa這個案件上,ichae在去年大概端午節那會兒又來找我,歡天喜地和我說這案子板上釘釘能打了,原因是州長換了人,新任州長開始翻前任舊賬,聲稱要平反一切冤假錯案和落實一切未決訴訟,而我的案子一則因為我太慘真要能打鐵定穩贏,涉事多方,民眾關注度高,民情民調指定蹭蹭大漲;一則涉及usa和州政府,直搗前任黃龍,當真一戰成名。為此新州長特派us urts筆者譯:聯邦法院)專員入庭監察,專為對付ifa慣用的那套涉密法案大法,而四年前我第一次提起訴訟的時候,us urts還在被告席裡和usa的律師沆瀣一氣。
這世界就是這麼荒誕,為了弄清楚真相,為了給這具殘破的身體討個公道,我知道我成了別人的刀,可我別無選擇。
去年見過了安妮的父母,夏天我回到a筆者譯:洛杉磯),我沒有跟安妮講,我想做一次徹底的清算,我不能再讓這些憤怒和痛苦來摧毀安妮幫我重新開啟的真正生活。6月29日預審聽證會,距離我被電擊過去了整整五年,身上的傷口全部癒合,但截去的雙腿和右手再也長不回來了。聽證會上us urts督促,法官要求ifa上呈原告律師所需的jag聽證錄音資料。自此ifa開出一系列和解方案,而我一心要對簿公堂。我想要一張張那些我曾經給予過全部信任的臉對著我、眼睛看著我、告訴我,他們為什麼要這樣做?到底發生了什麼?是什麼讓他們最終選擇來傷害我甚至試圖殺死我?
而phiip再一次拒絕出庭作證,一如他四年前在jag聽證會上拒絕說出真相,那不是他本意,是對再也不能參與研發roseary的擔憂以及對同我一樣下場的恐懼,他的才華在他違背本心做出現實考量的那一刻一起被他背棄了,後來的五年他依舊留在roseary,因為脾氣古怪被人們疏遠,離開ago筆者譯:演算法部)終日待在datacenter,失去了生活的目標和力氣。roseary不再是他的燈塔,也不再是我的,她只是我回到安妮身邊的一條不得不走的旅程,為了安妮,我願意把這條路走到終點,但這個終點對phiip而言已經沒有意義,對他,任何終點都不可能再有意義了。
……
昨天太困睡著了,今天接著寫。
很快,見我的案子有了眉目,esey提出做汙點證人上庭提供證詞,而這距離他因為濫用職權被判入獄已經過去了兩年多的時間,權力風向發生了變化,機會主義者選邊站,他這次背叛的是他曾經的上司、usng筆者譯:國民警衛隊)退役的高階將領、州長競選的手下敗將、現任州檢察長,adon stein。如果我之前在ifa所遭遇的是一場超級馬裡奧,那麼stein就相當於最後給我一記絕殺的終極boss庫巴,託他敗選的福,我終於見到了這位下令想殺我滅口的幕後大佬。
大佬就是大佬,我回國長居的身份是他給的,他現在一樣可以剝奪。看到我堅持上庭,ifa面臨敗訴,sao筆者譯:state attorney’s&n101nove.e 州檢察長辦公室)遭遇疑似從權執法的困境,他試圖用我在國內的一些行蹤以間諜罪起訴我,雖然動議最終一定會因為查無實證被駁回,但我出訪中國的身份是他們給的,來路不明不說,未來返回大陸恐怕會受到nsa筆者譯:nationa security act 美國《國家安全法》)嚴格限制。這是我無論如何不能接受的,如果不能再回到安妮身邊,這一切到頭來又有什麼意義呢?
兩邊的聽證ag都來參加了,他坐在旁聽席裡面色凝重,退庭後他來到我面前,用絕望的眼神看著我說出那句話:“no one here gets out aive.( 筆者譯:沒有一個活人能走出這裡。)”
一瞬間冷汗從我背後冒出來,這是我從未感到的恐懼,即便是在觸電的那一秒、死神降臨的那一秒,我都沒有如此強烈地害怕過。ag的話像是威脅更像是忠告,stein敗選,他沒有退路,他的反擊不可能手下留情。我想到第二十二條軍規,沒有公平,沒有真相,只有人性,不死不休。換作五年前,我半條命都丟了,不過是同歸於盡,我不在乎。可這次,我是真的怕了。
新的和解方案和安妮發現我的官司是一起在去年秋天到來的。她很害怕,我沒跟她講太多細節,但她直覺我在做一件很危險的事情,她以為我為錢,勸我停下,她害怕失去我。她不知道這裡面的複雜,是我有意沒有告訴她,我說我去打賠償官司,想讓她安心。是我太自以為是了。
有了間諜罪的動議做籌碼,ifa開出撤訴和交付roseary的條件,我說我要身份,一個可以變更國籍的身份。我可以接著簽保密協議,一旦存在洩密事實可破例引渡我返美受審,但不得再利用我在ifa的供職記錄限制我的人身自由。只要滿足這一點,不管是撤訴還是專案交付我都無條件接受。
就這樣,我撤訴了。so goddan over it. a zeros.( 筆者譯:該死的結束了。一切歸零。)
……
喜大普奔,新的proposa透過了!
今天先不記日記了,我急著改機器,勝利交付在望,早交早回國,我想見安妮!
……
想安妮。
……
想安妮+1
……
想安妮+2
……
想安妮+3
……
好餓,想吃安妮的紅燒肉、燉排骨、釀豆腐……最好再來碗熗鍋面……
……
6s終於跑起來了,頭疼,好像又發燒了,想喝安妮煲的雞絲白米粥。
……
<101nove.aroni筆者譯:通心粉),本來吃挺香,結果半夜發燒爬起來全吐了,現在更餓了。聽說報菜名是不是能解饞啊,我試試看。
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兒、燒花鴨、燒雛雞、燒子鵝、鹵豬、鹵鴨、醬雞、臘肉、松花、小肚兒、晾肉、香腸兒……uououo
……
6s宕機,ahhh,更煩了。頭好暈……
……
今天終於退燒了,fred見我一回來就往實驗室紮非要拉我上天臺。我現在又不抽煙,上天臺還不是幹盯著這活祖宗過眼癮,他上輩子救過我命怎麼著?
fred tsuzuki,我從大廠裡解救出來的panager 專案經理),實則是ace非要求得有個人拿著小皮鞭趕我們拉車,而我又不想給自己找個活爹。他跟我所見過的所有a101nove.an borned japanese 日裔美國人)都不一樣,我這次回來也就他跟沒事兒人似的興高采烈地照樣跟我又撞肩又碰拳,我都懷疑我就是一隻手不剩他也得跟我的殘肢來個大全套。我出事之後專案組裡跟我關系近的人員全都被停職審查了一遍,他被調到北卡的營地裡坐了一年多冷板凳,人員大換血之後他又回來直接被委任為臨時負責人,在三年的時間裡夙興夜寐,終於成功把專案帶成了一盤散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