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藥效的提升,副作用減少,使得注射的間隔可以大幅度縮減。
藺序然表情冷淡,卻是輕聲地說道:“同一種手段,不能重複使用。”
重要的是,現在這種情形,雙方都不會有閑心去想這些。兩人心知肚明。
欒綺緩聲笑了笑,抬步朝他走了過去,從他的手中拿過那針精神力抑制劑。她的手壓住他的衣領,指尖輕輕地搭在那道淺淡的痕跡邊緣,明明只是隔著一層冰涼的皮質手套,那道肌膚還是不出意外地紅了起來。
“……欒綺。”藺序然松怔,身體有一瞬的緊張。
欒綺滿意地看著他這種模樣,手法嫻熟地替他注射,毫不留情地道:“注射沒必要把衣領壓這麼低,長官。怎麼僵住了,你不願意讓我這樣?”
熟悉的態度,還有熟悉的笑意。
大機率又拿他當休息期間的娛樂專案。
藺序然很清楚,但還是低聲說:“願意。”
這回的蟲潮的確無異於平常,但一過休息期,無人敢鬆懈。在持續一兩個月的蟲潮時期內,機械重複的作戰路數總是會讓這一兩個月變得格外的短暫。
於是,又一次異變的發生便將這個短暫間歇地停滯下來。
“說來有趣,歷經數次蟲潮,我們仍然無法得知每一波蟲潮從何而來。如今,我們卻在這一回窺出了一二。”
各區指揮室的主控全息投影中,上將的身影浮現。
得益於上次蟲潮的無端異變,這回星際聯邦指揮部對這一回蟲潮的整個程序進行了全方位的預測。資料被傳送到每個指揮官面前。
那是一張實景圖。
距離禁區星的遠處,數量雜多的蟲潮幾乎是裹成了能跟星球大小媲美的球體,如同移動巢xue般帶有目的性的偏移。實景圖幾十倍數的放大,隱約能窺見裡頭有高等級的蟲族在發號施令,不止一隻s級蟲。然而這只是冰山一角,明眼人都能瞧出,這只是它們一小部分、臨時性的巢xue。
不少人表情一凜。
上將說:“這意味著,就像星際聯邦有聯邦軍人那樣,它們的內部,也有一定的嚴格等級劃分。它們在不斷地向禁區星湧來,指揮部中心傳來訊息,倘若我們無法解決掉巢xue,這場蟲潮會變得比以往更持久。下一波蟲潮即將隨之而來,我們無法坐以待斃。”
如果不是非不得已的情況,聯邦內部並不是很想動用上方的那艘戰艦,盡管這不是聯邦的唯一。它的作用是來面臨更加危機的時刻,但誰都不知道哪一次蟲潮才最危急。
“戰艦的操控,需要一定的精神力,所以……”
話到這裡,任務的委派已經夠明顯了。戰艦用於擊毀臨時性巢xue,禁區星的指揮官負責不停歇的蟲潮。
上將道:“下一波蟲潮,a、f兩區的指揮權遞交給副指揮官來指揮。那麼,戰艦就先交給二位了。”
隨著投影的關閉,欒綺斷開f區的精神力連線。禁區星內部有專門的登艦系統,能夠輕而易舉地登進指揮艙。兩人也不是第一次共同做任務,一切都顯得輕車熟路。
禁區星的蟲潮尚在繼續,至於戰艦到蟲潮的臨時巢xue需要一定的時間。戰艦指揮艙的情形與禁區星相互連通,兩方的狀況都能彼此監測。
但越靠近巢xue,訊號聯絡就越不穩定,斷連現象頻頻發生。如同聯邦無法對蟲潮坐以待斃那樣,蟲潮也會這麼做。禁區星的訊號被蟲潮宛如潮湧般的精神力幹擾而被迫中斷,這顆堪比星球般的巢xue遠比戰艦龐大很多,正以一種可怖的姿態突襲過來。
藺序然抬了眼。
很顯然,艦船上的粒子光炮等武器雖然能夠將覆蓋於巢xue外圍的毀滅幹淨,但架不住那些東西太多了,著魔了似的,源源不斷地分批湧了回來。不僅僅是低等級的蟲子,高等級的蟲子也加入了這行列。
幾個小時無縫連線的轟擊下,巢xue赫然接受不了,啪地一聲,巢xue解體,嗡動著一隻掩護一隻逐個挺進艦體中。戰艦不畏懼這個,只是架不住有數只s級蟲的存在,不死心地錘擊著艦體尾部最脆弱的甲板。這種變故,傳輸過來的資料都沒有提到過。
指揮室除了他們,其餘艙室還有大量機組人員和機甲兵等,各自分別行動起來。
欒綺偏了偏頭,藺序然知道她想做什麼。
他冷靜道:“欒綺,艙室由你來指揮。”
欒綺只說:“這可不太好,長官,它的主指揮連線的是你的精神力。你要是離開指揮室去往艦體上方招呼那群蟲子,我不敢保證能不能繼續維繫好戰艦。”
“……”
欒綺笑了一下:“這只是一場無異於以往的蟲潮而已,沒必要太過於擔心。我的授銜儀式因為蟲潮而推遲了,你現在完全還有命令我的資格,長官。”
僵持一秒,那點滋生的私心被嚥下。
按照聯邦軍方的規定來說,的確是要這樣。
藺序然定定地看了她一眼,命令道:“批準。即刻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