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停頓的瞬間,一切變得靜謐。
外邊只有天暗下來後,風呼嘯過的聲音。再近點,就是急促而又沉緩的心跳聲。
“這真是一件棘手的事,長官。”
“看樣子,你的症狀沒有得到一點緩解。心跳速度又飆升了。”欒綺沒有退開,她波瀾不驚地問道:“你要再這樣,親一下嗎?”
藺序然閉了閉眼,強行鎮定道:“不需要。”
“不需要?”欒綺歪首,語氣輕緩地重複。
藺序然神情冷漠,但臉上的肌膚實在是無比滾燙。被她這一雙漆黑的眼瞳注視著,總有種無處遁逃的感覺。他想要伸出手將她推開一點,掌心卻彷彿被灼燒一般。
“嗯。”事已至此,他只能故作平淡地應道。
“那行吧。”欒綺拖長腔調。
話到這裡,藺序然原以為她會退開一點。誰知道趁這個閑工夫,欒綺措不及防地伸手,撥開他遮擋著臉的手,力道不輕不重地撚抬起他的下巴。她的另一隻手還有條不紊地搭在他的後脖上。
“欒綺。”藺序然的眼睫一抖。
欒綺用眼神巡視過他的臉。
由於熱意,他的臉更紅了一點,甚至還不敢拿正眼去瞧她。
“你在做什麼。”他說。
欒綺倏地鬆手,覺得更有趣了:“平常也不見得你能露出這樣滿臉通紅的模樣,長官,挺稀奇的。”
“……”
“還有,”她指出,“求我幫忙的時候,你分明說了隨便我怎樣都行。但直到現在,一直都是我在詢問你的意見。長官,你不覺得,你有點不太信守承諾?這可不是求人的好態度。”
“……我,”藺序然低垂下眼,聲音變得幹啞,他蹙了蹙眉,又松開,“抱歉。”
欒綺看起來不太能接受他這潦草的兩個字,問:“就這樣?”
藺序然有些無從下手。
時至今日,不管她怎麼挑釁、用言語戲耍他都好,但他確確實實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
手足無措的窘迫,還有從始至終更加貪婪的觸碰,分不清是病症的影響還是真的被其他什麼東西幹擾了。
他只能不自覺地扶住她,維持著一直被她把控住的姿態,遲疑般,又不甘於忍耐地將頭低得更下一點,跟她湊得更近些,近到只要輕輕一動,他的鼻尖就能從她的臉上蹭過去。
事實上,藺序然也確實這麼做了——
欒綺的肌膚沒有他這麼燙,帶著些許涼意,他只不過用鼻尖碰了一下,一觸即分,頗有淺嘗輒止的味道,但這莫名親暱的舉措讓自己都發了愣。
欒綺沒有躲開,臉上被他鼻尖頂過的地方有點熱,於是她沉默一秒,心中的古怪無限放大,掐住了他的臉。
她仔細地探究起他,用公事公辦的語氣說:“既然如此,長官,不如用精神力吧。”
這是相當肯定的口吻,沒有在和他商量。
她的力道有些重,藺序然臉被掐得有點變形,無法說話。只能用眼神看她,有幾分不解。
欒綺說:“果然,假性依賴症還是早點解決比較好。或許,應該早點跳過前兩個步驟,直接使用精神力。當然,在保證這次任務順利進行的情況下,我會盡快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