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的肌膚原本就在慢慢地變紅,被她這麼一碰,紅得快要熟透了一樣,偏偏對方還漠然著一張臉,感覺要做什麼正經事。一旦欒綺捏了捏,他就會把耳朵靠得更近一點,從耳尖開始,由上至下蹭過她裸露著的手掌,然後再把半張臉都放上去。
欒綺順手一掐。
藺序然抓住她的手腕,冷聲告誡:“……不許這樣。”
“可是,”欒綺說,“你好像也挺喜歡這樣,長官。”
“其實剛剛就想說了,長官,總覺得我在你的眼裡相當於誘食劑。沒想過安撫者的吸引力居然能有這麼大,哪怕我樂得見你做出這種表情和動作,也難免不太喜歡這種方式。”她壓著眉心:“畢竟,已經有精神力暴動了。”
欒綺松開手,捏著他的後脖子,逼迫他與自己更近距離地兩兩相對。藺序然想避開,但恰好這個姿勢並不好避。
欒綺說:“該怎麼解決比較好呢,長官。”
“什麼?”
她的口吻實在是過於坦蕩直白,看上去像是膩味了,不太想借著病症來捉弄他。這種轉變,倒惹得藺序然有幾分松怔。
“你要嘗試更親密的解決方式嗎,”欒綺語氣平穩,冷靜地問,“擁抱,還是接吻,或者更加深入的措施?”
心髒重重一跳。所謂的普通擁抱、親吻,其實就算是精神力暴動期間,兩人也沒有做過……
藺序然霎那間恢複了不少,臉色冷然地說:“不需要。鬆手,保持距離。”
“你確定,長官?”欒綺毫不在意地彎唇微笑:“現在這種情況,嘴硬可不是個好習慣。”
“你……”無法反駁,藺序然無聲地凝視了她一秒,他問:“為什麼要這麼做?”
欒綺聳肩,聽著有些失望:“你也太不瞭解我了,長官。”
她說:“這很難看出來嗎?假性精神力依賴症都讓你變得不像你自己,誰都不知道它什麼時候才能消失,長期下去,多少會變得無趣,一點都不好玩。”
他真是明知故問。
藺序然有點冷靜地想。
看著對方明顯不加掩飾、略帶著看好戲似的表情,藺序然默然了好久,到底還是松開了一直勾著她的手,旋即,再扣住她捏著自己後脖子的手,冷冷地:“欒綺。”
在他的注視下,欒綺松開。
藺序然說:“退開。”
顯然的是,欒綺本就不是一個人願意聽他命令的人,在眼下的這種情況下,更不可能退開。
她姿態放鬆、遊刃有餘。
“光是退開,能解決得了這件事嗎,長官。”
藺序然唇線緊抿,兩人目光對峙中,他不適宜地望著對方漆黑的眉眼。在面對他的時候,她總是流露出一副鬆散的模樣,微微笑著,神情閑適,眉眼難掩溫柔,似乎對他極有耐心。藺序然大腦遲緩,下意識地想要答應她這個完全可行的辦法,莫名想要更多地去依戀她。
但,足足過了好幾分鐘,藺序然還是選擇傾身錯開,忍著難受,神情平淡地取出藥物注射劑,面不改色地對自己注射。藥具有很強的抗藥性,下一次用的話,需要加大劑量。
藥效很快就上來了,藺序然微不可見地鬆了口氣,徑直朝前,同她距離了好幾米遠。
“這是最後一次。”他說。
欒綺將後背倚在玻璃邊,視線眺望在他身上,非常有閑情逸緻地回:“長官,你拿這句話對別人說,還勉強有點可信度。在我這邊,起不到任何作用。”
“……”藺序然只有無言。
“不過,”欒綺對他露出個惡劣的輕笑,“或許,信你一回也不是不可以,你說呢,長官?畢竟,對你這堅定的意志,我向來是欣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