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所的陸副主任於靠在下方的座位上緩慢地笑了下:“幾位,研究所隸屬于軍方,別把權責拋給我們。《星際聯邦憲.法》的第一條例可別忘了,有什麼問題,完全可以向最高法院提出異議。”
監察官說道:“那是當然。對於這事,不光要有調查署、安全域性等的相關配合,軍方的配合極為重要的。ed注射劑一事,在聯邦內部看來,和蟲潮一樣危險。”
“……”
接下來是不太愉快的會談。
欒綺收回目光,慢吞吞地將視線轉移在了身側的人上。
他將唇線緊緊抿成一條,大機率同她一樣,對這場會談不太關注,但他似乎有點異樣。
的確很異常。
靠得越近,跟她待在一起的時間越久,在病症的驅使下,那股臆想中欒綺的精神力將他密密匝匝地圍繞著,就連她身上的那股清冽的氣味,他幾乎都能聞得一清二楚。
甚至還有她的眼神,帶著同她不相符合的侵略性。
依賴症的渴望,想讓他同她靠得更近一點。
藥效無法抑制他太久。
他想要躲開這道注目,於是蹙了眉,銀灰色的眼眸淡淡地掃向欒綺。
始作俑者沒有會意到他眼裡的警告,反而微微偏了點腦袋,一臉古怪地盯著他瞧,像是在問他——
“做什麼?”
藺序然:“……”
他收回眼神。
上邊談話的聲音越發激烈。病症在發揮它的影響,交流聲落在耳邊像是嘈雜的噪音一般,藺序然沒能聽下去,只是垂著眼,餘光瞄向欒綺放在腿上的手——
手掌在半截手套內露出來一小片,掌紋清晰。
想要握上去。
更想要貼上去。
但無法這麼做。
這裡是會議,何況他也不能這麼做。精神力暴動已經很影響他,不能再讓依賴症支配著他。
藺序然沉默地看著前方。
可不受控制的是,等他晃神過來,他的手指在不經意間,悄悄地勾纏上了欒綺的手指。手背相貼,皮質手套的布料互相摩擦。
藺序然唰然抬眼。
一切聲音彷彿離他遠去,眼裡只有桌底下親密交纏在一起的手,指縫間的相纏,密切得幾乎連空氣都擠不進去。
不止是他愣住了,欒綺也疑惑住了。
她剛剛沒避開,還在琢磨著他這是幹什麼呢。就這樣……?
她下意識地想要抽開,發現纏得很緊,沒法用力抽出,剛要用掰的,驀地看到對方的表情極為不自在,素來冷感的眼睛凝滯住了,連呼吸都放輕了一些,有點茫然地望著她。
“……”
很罕見的表情。
欒綺在心裡驟然發笑,打消了想要把手抽出來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