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拭目以待。”他說,語氣帶著幾分不容置喙的強硬:“下去。”
“現在命令我是不是太早了,未來的長官?”
“……”
藺序然驟然松開掐住她脖子的手,轉而扣住她的腰,將她提拎到一邊,撿起地上她丟下的槍,站起身來。
他抿了下唇。唇角留著被她打過的痕跡,大概凝著淤青,身上也有多處輕傷,不太好受。欒綺的打法幹脆利落,拳拳到肉,很疼。
欒綺的模樣沒比他好到哪裡去。她脖子上留著一圈他的手指印,肩腰周圍還有多個傷口,軍服上的領結都不知道歪到哪兒去。
她伸手正了下領帶,忽然想到了什麼,一派笑意盈盈的樣子:“對了,你這幅模樣,該不會是害怕了?”
藺序然指尖一禁,心跳如雷,有種要被即將戳破的不安,卻還是冷漠地說:
“收起你的胡說八道。”
欒綺:“胡說八道?你好著急啊,只是稍微試探一下,就這麼迫不及待地反駁。”
藺序然:“……”
他想轉身就走,欒綺卻古怪地看了他一眼:“你真的怕蟲子?”
“……沒有。”
“那你開槍時手抖什麼?”
“你看錯了。”
“哦。你還不敢直視那隻蟲子。”
“不是。”
“真稀罕,明明模擬實戰的時候,也沒見你這樣。假的不怕,怕真的?”
“閉嘴。”
掩飾很好的秘密就這麼被她大刺刺地戳破,藺序然一陣難堪,肌膚不自覺燒了起來,幸虧只有脖頸那邊會紅,被衣領很好地遮擋住,欒綺沒有發現。
他站在她面前,冰冷地說:“你可以說出去。”
又匆匆添了一句:“嘲笑也行。”
“這有什麼好笑的,又有什麼好說的,”欒綺仰起頭看他,覺得很怪,“我是什麼很卑劣的人嗎?”
藺序然無聲地盯著她。
欒綺:“?”
她不解地皺眉。
藺序然輕聲陳述:“……你會偷襲。”
欒綺:“就這個?你沒有偷襲過?”
“學你。”
“……”?真有意思。
“不過,你這樣——”欒綺活動了一下四肢,問:“既然怕,你還來軍校做什麼?”
“你沒必要知道。”
她用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直勾勾地凝視著他。眼裡沒了輕視,多了幾分探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