嗓門十分響亮,讓堂屋裡的人一下子都聽到了,頓時剛剛還熱鬧的場面一下子都安靜下來。
謝南音這才注意到,屋裡還有個大著肚子的陌生女人,正坐在一張躺椅上,女人燙了發,看起來年紀也就二十來歲,但是眉目間有種風塵感,穿著一身紫色的長款羽絨,讓人覺得有些老氣又俗豔。
她身邊不遠處還站著個青年,十分眼熟。
謝南音一下子就猜到了他們的身份,果然,沒一會兒,謝家的人醒過神來,謝巧雲抿了抿唇,有些欲言又止,倒是謝雪梅沒什麼顧忌,沒好氣的道:“關你什麼事。”
一邊沖謝南音擠了擠眼,示意晚點再和她說。
然而那女人卻有些不依不饒,聽了謝雪梅這話,臉上立刻浮起怒意來:“小姑子怎麼說話的,我好歹也是你正經的嫂子,你這麼沒大沒小,出去了會被別人笑話咱們家沒教養的。”
一副為謝雪梅擔心的模樣,目光卻看向謝大伯,大概是想讓這個憨厚的公公教訓下小姑子。
可是謝國強也不是傻的,道:“大過年的吵什麼吵,別擾了你們奶奶的清淨,都安分點。”
說這話的時候,他是看著謝家華說的。
謝家華被說的有些沒臉,立刻瞪了一眼那女人:“就你事多!”
謝南音沒頭沒尾的看了場戲,然後被謝雪梅她們拉著到外面說話去了,那些年貨東西則由謝巧雲和謝家豐兄妹倆抱進了側間。
謝南音小聲問:“他怎麼回來了?”
謝家華前些年聽人家說在大城市打工容易掙錢,連書都不讀就和幾個村裡的二流子一起跑了,這也就罷了,他走之前還把大伯孃藏在房間裡的三百多塊錢全拿走了。
留下一封寫了幾句話的簡訊,說是等賺了大錢立刻加倍的還回來,讓他們等著享福。
謝家華是個什麼樣的人,他們家的人都心裡有數,好逸惡勞,心性浮躁,平時讓他幹點活都要偷奸耍滑,指望他掙錢,除非發生了什麼意外能改變他的性格,不然的話,這輩子不拖累家人都算好的了。
這一走,就是三年時間,謝國慶還特地幫忙找過,不過沒找著。
謝雪梅道:“是二伯他們家給得地址,也是那女人懷孕了沒人照顧,我那個大哥才帶著人回來的,我爸都快氣死了。”
她把過程細細說了一遍,謝南音才知道,原來是前一陣謝二伯打電話回來,他們才知道謝家華竟然跑到省會羊城去了,還上了謝二伯家的門。
這件事讓謝老太太很是生了一番氣,因為謝二伯話裡話外說的都是這侄子給他添了多少麻煩,尤其是二伯孃說的話,更是奚落得很,謝老太太和謝大伯都是厚道人,一輩子沒被人這麼指著鼻子說,真真是氣得狠了。
偏生這事是謝家華搞出來的,他去了羊城打工,剛開始進了廠,結果吃不了苦沒多久就離開了,輾轉做過飯店服務員,還有其他的一些小工。
謝家的基因都還可以,謝家華長得雖然不算高,但五官還算周正,這時候趕上改革開放高速發展的時期,因此工作還是比較容易找的,可惜他不定性,都幹不長久,最後錢沒掙著,反而還學會了一大堆陋習,吸煙喝酒泡妞打架都是常事,就這麼混了兩年多。
然後偶然遇見了謝二伯,就找到人家家裡去了。
謝二伯一家有多瞧不起老家的人是可想而知的,而謝家華也不是個省油的燈,謝二伯礙於臉面,還是幫他換了份酒店保安的工作,誰知道謝家華得寸進尺,還想讓他們介紹城裡的女人當物件,想要吃軟飯。
二伯孃就給介紹了現在的那個女人,女人家世一般,勝在確實是城裡人,可惜的是家境及其窮,而且一家子極品不少,謝家華就這麼被纏上,等到反應過來的時候,都把女人的肚子搞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