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朝,徐靖宇又忙不疊的找到了季白,這才明白了過來。
那季白身上有一味藥丸,也不知是用什麼東西做的,據說任何病重的人吃了下去就宛如起死回生一般,和平日無異。但……凡事有利便有弊,這藥的副作用就是,會在之後的幾天內陷入昏迷,能不能醒過來就看自身的造化了。
所以徐靖宇私下狠狠的訓了程戟瀚一番,最後又無可奈何的放他走了。
眼下看他喝酒如喝水一般,能不讓徐靖宇擔心嗎?
但徐靖宇也知道,程戟瀚還是想要見言玥一面。
徐靖宇的眼神瞟到了言玥的身上,只見言玥只是低頭喝著茶,不發一言,便嘆了一口氣。
程戟瀚也不太好過,季白的藥只是讓自己看起來很正常,但只有他自己知道,胸口那種疼痛伴隨著心痛在折磨著自己。
天知道他現在有多想沖過去抱住言玥,祈求她不要離開自己的身邊。
但他還是忍住了,只能一杯接一杯的喝著酒。
言玥看著程戟瀚的動作,心下一疼。程戟瀚不是很會喝酒,平日裡在家中也只敢淺淺的抿一口,生怕自己喝醉了。
可眼下,程戟瀚似乎根本不在意自己面前的是什麼,只管把那液體倒進肚子裡。
這時,有大臣走到程王面前道:“程王好酒量,在下敬程王一杯!”說罷,那大臣又是一口飲盡了杯中的酒,程戟瀚也來者不拒,笑著回禮。
前來敬酒的人越來越多,徐靖宇剛想阻止,就聽見其中一人道:“在下聽聞程王的劍術一流,可否為小的們開開眼界?”
程戟瀚放下酒杯笑道:“一流談不上,只是,本王平日裡習慣裡有人撫琴舞劍,如今那撫琴的人已經不在了,這劍本王也撫不好了。”
說罷,又給自己添了一杯酒。
言玥聽到程戟瀚這麼說,心中一緊,頭低的更深。
其他人自然也聽見了,紛紛帶著一種微妙的眼神打量著言玥。裴子越見狀,皺了下眉頭,將言玥抱進了懷裡,笑道:“程王真是嚴重了,撫琴舞劍乃是一種情趣,如今琴沒了,劍還在,換個撫琴的人也是一樣的。既然過去的已經回不來了,程王又何必耿耿於懷,應當放眼向前才是。”
聽到裴子越的這一番話,眾人倒抽一口氣,這兩人莫不是要當著徐靖宇的面爭搶言玥?
程戟瀚放下酒杯,對著裴子越露出一個笑容:“裴世子教訓的是,只是本王一向頑固,認定了一個就是一個,不管是這撫琴的人也好,還是手裡的這一把劍也好,始終都是最初的才是最珍貴的。若是中途搶來的,既不順手也不順眼,倒是白白讓自己心裡添堵,那可就是得不償失了。”
一時間,眾人彷彿看見了程戟瀚和裴子越相對的眼神裡閃出火花。
言玥聽著這兩人毫不分場合的就說些亂七八糟的話,心中也産生了不滿,對裴子越小聲道:“別說了。”
裴子越看了一眼言玥,低聲道:“你是我的世子妃,是我明媒正娶娶回家的妻子,難道你讓我就這麼眼睜睜的看著你被欺負了去?”
言玥不著痕跡的推開裴子越,皺眉道:“你別忘了今日來的目的,若你和程戟瀚再這麼鬥嘴下去,我現在便離開。”
裴子越終於閉了嘴,不再回答程戟瀚的話,然而對面的程戟瀚聽不到他們在說什麼,卻看見言玥對著裴子越咬耳朵,臉色沉了幾分,卻還是沒有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