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玥只覺得渾身上下像是被人打散了又拼合起來一般,尤其是胸口,彷彿壓著千噸重的東西,喘不上氣。
她想睜開眼睛,可眼皮也像是黏住了一般,根本就不能移動半分。
耳邊似乎有什麼東西在“嗡嗡嗡”作響,像極了夏日裡的蚊子,讓人心燥不安。
“……季白,你可有辦法?”這個聲音似乎是程戟瀚的,帶著焦急和不安。
“有是有,不過要冒極大的風險。”另一個聲音響起,感覺十分熟悉,但言玥一時半會想不起來是誰。
程戟瀚和季白坐在房中,桌子上擺著一個銅盆,裡面赫然是嚇人的血紅色,那正是言玥的血。
徐靖宇說季白就在隔壁的鎮子上,程戟瀚連夜找去,正巧季白剛剛睡下,睡眼惺忪的被扯了起來,看見程戟瀚就像看見鬼一般。
“季白,路上跟你解釋!”程戟瀚根本不顧季白有沒有穿衣服,有沒有洗臉梳洗,就這麼抓著季白上了馬。
季白本身就不同於江湖人,身子骨沒那麼經得起折騰,眼下程戟瀚這一頓拉扯下來,等他清醒的時候,發覺自己在馬背上,頓時嚇的臉都白了。
“你說玥兒被行刺了?”季白張大了嘴巴,誰料才一張開,一股冷風就灌了進來,渾身上下都冷的打哆嗦。
程戟瀚迎著風大聲道:“是的,現在沒人敢動那柄劍,我不得已只能連夜把你找來,請見諒。”
季白念著自己跟言玥還算有交情,倒也沒多責難,只是冷著臉和程戟瀚一起進了京城。
沖到房間裡的時候,季白就看著言玥臉朝下的趴在床榻上,臉色是灰白的,從她背部的傷口裡還不斷冒出獻血來。
季白神色一凜,急忙上前對太醫一拱手,那太醫也算是識相,讓開一步讓季白查探傷口。
“嘖嘖,這人可是下了死手。”季白輕輕摸了摸那把劍的劍刃,指尖感受到上面不易察覺的形狀,冷笑道:“玥兒怕是招惹到了什麼人吧?這劍我認得,可是麟血閣的殺手慣用的劍。”
“季白,你可有什麼辦法?”程戟瀚看著床榻上的言玥,不自覺的皺起了眉頭,只感覺那把劍插入的怕是自己的胸口,疼的發慌。
“有是有,”季白頓了一下,伸手拿出自己帶來的止血散,撒在傷口周圍。
那止血散看上去並不是一般的藥,撒上去之後,傷口周圍竟然很快的便凝結了起來,血也漸漸止住了。
“可是要冒極大的風險。”季白把藥瓶子收回來,望著那傷口凝神道:“這種劍刺入再拔出的時候,可是會帶一塊肉出來,而玥兒的傷口明顯極深,若有不慎,很可能會傷及內髒,到時候別說我了,天皇老子都救不了。”
“那怎麼辦?!”程戟瀚一聽,立馬慌了。
“戟瀚,你願不願意博一把?”季白把袖子挽上去,雖是徵求程戟瀚的意見,但他似乎已經準備要下手了。
“這……”這種事應該是由言玥來決定的,程戟瀚一時之間有些猶豫。
“依你的本事,不拔出來我應該也能活下去吧?”言玥突然睜開了眼睛,看著久違的季白,虛弱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