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敘掃了眼她光滑的手指,也不知道女媧是怎麼捏的,怎麼又好看又心靈手巧呢?
“五一去吧。”江敘說,“現在先去醫院?”
林向晚眼睛都亮了:“好。”
婚禮的所有事宜都是江敘一手操辦,只有一條是林向晚著重要求的——盡快完成婚前體檢。
婚前體檢又和他們各自單獨做的體檢不太一樣,林向晚不討厭小孩,更不討厭未來會和江敘擁有一個可愛的小孩。
為了這個還只存在於概念中的小孩,提前檢查出可能遺傳的疫病很有必要,做好了要當父母的打算,從第一步開始就要為孩子謀劃。
如果他們倆其中一方有不適宜繁衍的疾病,又或者基因不融不能孕育健康的生命,早點知道也能少受點苦。
江敘說過,不要孩子也行。
他還想再和她過個八十年的二人生活。
趁著這段在洛安待著,沒別的事的時間,兩人幹脆就把婚檢預約在洛安市第一人民醫院了。
小學二年級的暑假,黃梅生病住院,林家成要一邊看店一邊照顧她,林向晚就聽話地一個人在住院部寫作業,不哭也不鬧,有時候也會和其他病患的小孩或者正在生病的小朋友在樓前的籃球場邊玩。
她對洛一醫還有些殘留的記憶。
便提出來這裡做檢查,沒想到江敘立刻答應了,林向晚還以為江敘會讓他們去不用排隊,結果出得更快的私立醫院。
一連串檢查下來,太陽日落西山。
林向晚同江敘分享了小時候那段時光,醫院的護士姐姐們都誇她漂亮又乖巧呢。江敘讓她帶自己去她常玩的籃球場看看,兩人就著輕擺的紛至沓來的微風在人群裡穿梭。
只是小學後,林向晚不常生病,小病在家附近的藥店診所就能解決,這麼多年不曾踏足洛一醫,林向晚沒法準確找出記憶裡的方位,她看著前方的分岔路陷入了深深回憶。
就在這時,江敘領著她轉了方向:“往這邊。”
“噢”
她都差點忘了,江敘在洛安待了好幾年,說不定比她還更熟悉一些。
籃球場只有零星幾個人在,江敘挑了個位置,和林向晚依偎著坐在半米高的寬石欄上。
靜默了一會兒,思緒放空,江敘想起了她在車裡說的話,忽地覺出了另一層意思。這個林向晚,東說一下心情不好,西說一下很矛盾。
說到底,不就是以為他和別人談了吃醋了麼?
多大的醋勁兒,才能讓一個撒嬌怪冒幾乎撕破臉的火?
江敘垂下帶笑的眼睫,從上而下地凝望倚在他手臂上的小腦袋,明明不懂籃球,眼珠子卻還看的津津有味。她從不會揭別人的短,對剛認識的人也能飽含善意,同時又不會高高在上地置身事外。
江敘不喜歡她這樣無差別地對待任何人。
這時,林向晚摸出了江敘口袋裡的巧克力,從中間掰開,分了一半給他。
江敘看著她,眼底深處彷彿浮現出另一幅油畫一樣動人的畫面,他勾了勾唇,又欣幸起她這美好的品質。
黃昏過後,他們從醫院離開。
在進小區的前一個路口時,斜側方突然插進來了一輛車,江敘駕駛著汽車拐向了旁邊的岔道口。這條路進去是林向晚以前住的地方,裡面的道路很窄,低矮的老樓房比肩相連。
她知道一條可以直接回小區的小路。
“江敘,再往前左轉可以到地下車庫的另一個門。”
江敘握著方向盤的手卻巋然不動,只淡淡道:“到家了。”
汽車堅定地停在路邊,副駕駛的窗外,是那條林向晚熟悉的老街。
她每晚都會蹦蹦跳跳牽著爸爸媽媽的手走進的老舊樓梯口,此刻就在眼前。
記憶像潮水一樣湧進來了。
可那裡早就不是家了啊。
林向晚愣神之際,江敘已經幫她解開了安全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