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堂門前還穿著罩衫的阿姨拉了拉銅鈴,在外面玩耍的孩子們聽話地回了教室,林向晚靜悄悄走過去,看到他們趴在桌子上睡覺,不吵不鬧。
有幾個小姑娘側躺著對她微笑。
林向晚揮了揮手。
準備離開這裡,剛一轉頭,肩膀被人拍了下,她回過頭看到是陳曲。
“陳校長。”
陳曲的眼鏡在陽光下反射著強烈的光,然而那光遠沒有她的眼睛明亮,她笑著說:“來我辦公室吧。”
林向晚心裡生出了一點忐忑。
像初高中時幹了壞事被老師抓包通知去辦公室一樣,她呆愣了一秒,被陳曲發現。
“我從市區回來帶了點巧克力,聽餘露說你喜歡吃。”
“謝謝陳校長。”林向晚緊張地低頭,要鞠躬。
陳曲撈住她的胳膊,止住了她的動作,往辦公室走,她沒有絲毫領導的威嚴,只是周身的氣質讓人不自覺臣服,林向晚覺得她更像知心大姐姐。
辦公室是樓上一間空教室改的。
才剛上樓,林向晚就聽到了幾聲毛毛躁躁的遊戲音,還有男人的叫罵聲:“操!你他媽會不會玩?支援會不會?傻逼!”
陳曲變了臉色。
她推開門,走在林向晚前面,板著臉對木質沙發上的男人說:“再玩遊戲就給我滾回去!”
“姐,我已經畢業了好嗎?你管那麼多學生還不夠?還管……”陳辭反駁著,關了遊戲,視線從手機上挪開,看到了陳曲身後同樣驚訝的一張臉,“林向晚?……你他媽不在海南,不在英國,怎麼在這?”
林向晚一時無言。
陳辭,陳曲。
難怪她總覺得陳校長身上有點說不清的熟悉感,仔細看,他們真的長得超像,只是氣質不太一樣。
海南,英國。
沈嘉禾在海南,那,是江敘去英國了嗎?
陳曲警告地盯陳辭一眼,沒說重話。
回國就回國,非得跟個跟屁蟲一樣跑到山裡來,她這弟弟從小就沒過過苦日子,這次從機場過來坐車十個小時居然沒抱怨一句。
抽屜裡的巧克力被拿出來,未拆封的一大盒,陳曲把巧克力遞給林向晚。
“我說你怎麼這麼寶貝這巧克力呢?”陳曲在市裡接到陳辭的時候,巧克力放在副駕,碰都沒讓他碰到一下,陳辭無語地要命,又重新開啟了遊戲。
遊戲聲故意開得很大。
陳曲把林向晚安排在椅子上坐下,拆開包裝讓她不要客氣,轉頭對陳辭發火:“我剛剛說什麼?!”
“再玩遊戲~就滾回去~”陳辭怪聲怪氣地重複,“玩一下怎麼了?她男朋友做的遊戲,你問問她,這遊戲好不好玩?真不能怪我上癮。”
“……”酒心巧克力內的液體融化在舌尖,不知是因為酒精,還是因為陳辭的話,林向晚全身都醉醺醺的,她低頭咀嚼,捏緊了懷裡的盒子,沒有說話。
不是因為不想說,
只是她突然發現,她從來沒有玩過江敘研發的遊戲,甚至都沒有下載過,一次都沒有。
陳曲沒心情再去管陳辭,從抽屜裡拿了個裝訂整齊的冊子出來。
“這是這些年你捐的錢,”她翻到後幾頁,“前段時間太忙了,餘露應該還沒來得及給你發這兩個月的,你可以看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