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他們兩次來府城,都不曾遇到過山匪,也不曾聽到周圍的山頭有匪徒,姝奕不由得有些後怕起來。
“怎麼會傷的這麼厲害,這是往死裡下手啊。”姝奕手不斷的顫抖著,卻要強忍著小心處理傷口。
細小的傷口這會兒都已經凝了血痂,那幾處重的地方,還在不斷的往外流血,姝奕連忙抓起一把草木灰按在了傷口處。
正在涓涓往外流血的傷口,頓時被堵住,幹松的草木灰這會兒也都吸飽血水凝結成塊。
宋姐擔心的看著,“這樣真的能行嗎?”
“我舅舅說困難的時候,這個就是軍隊中的止血良藥,草木灰又名百草霜,藥性溫和有著消炎的作用。”
宋姐不懂這些,聽她說的頭頭是道也不再懷疑,也跟著用草木灰幫著傷口止血,看著傷口上的草木灰都凝住了血水,宋姐鬆了一口氣。
姝奕再次搭脈試了試,眉頭緊皺,“這血暫時止住了,可也不是長久之計,還是要煮些補血消炎的藥物才行,這傷口也不能再用草木灰。”
她拿出一條薄被,給人虛虛的遮住身子,準備將那個少年叫進來說說此時,現在傷者等不得,需要盡快用藥才行。
她剛站起身,一旁的宋姐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我這身上沒帶多少錢,就這麼三兩你先用著,若是不夠我一會兒再去鋪子裡取。”
姝奕不解的看著她,“宋姐和他們是親戚?”
“那倒不是,只是出嫁前我們算是一個村的,這姐弟二人也可憐的很,只怕他們身上也沒有多少錢付藥費。”
看著宋姐遞過來的碎銀子,姝奕一時都不知道要不要收下,總覺得這銀子像是燙手似的。
似是看出來她的糾結,宋姐直接將銀子塞到她的手裡,“這人是我帶來的,卻要辛苦裡照顧著,斷沒有再讓你墊上診金的道理。”
說完她也不關姝奕什麼意思,直接朝著門口走去,“我鋪子開著門呢,我就不和你在這裡耽擱了,剩下的就麻煩妹子了。”
話音落下她已經去到了堂屋,姝奕反應過來的時候,堂屋裡傳來她和少年說話的聲音。
她嘆息一聲,掀開門簾出去的時候,宋姐的身影已經一閃離開了院子,姝奕看著眼前目光不安的少年,直接將手裡的三兩銀子塞給他。
便是他們姐弟不給診金,她也不能收下宋姐墊付的,“這是剛才宋娘子給你留下的,我給你寫個藥方,你且去藥鋪裡抓幾味藥回來。”
少年抿著唇盯著她看了一眼,像是不信她的話似的,倔強的杵在那裡,姝奕有些無奈也有些生氣,“還傻站著做什麼,快去抓藥,你姐姐還等著救命呢。”
聽到了“救命”兩個字,少年像是從走神中神兒,抿著唇猶豫了一下,伸手握住那幾塊碎銀子,捏著那張藥方像是一陣風似的躥了出去。
提到堂屋有姝奕說話的聲音,江林木這才從灶房裡出來,看著她神色有些疲憊,趕忙給她倒了一杯茶。
“喝點水歇會兒?”
他不曉得屋裡現在是個什麼情況,但那是個女子,他又不方便進去幫忙,只能留在外面幹著急。
姝奕也不敢在這裡耽擱太久,屋裡的人隨時都有可能出問題,喝了一口水,溫熱的溫度撫平了她心裡的不安。
想起來宋姐說的話,她帶著幾分懷疑的問道:“夫君,府城周圍真的有山匪嗎?“
對於這個江林木也不太清楚,可他想起來了前幾年的一個傳聞,“到底有沒有我不敢斷言,但之前聽聞附近好像有官匪勾結之事,當時被問罪了不少人。”
說起來這個姝奕也想起來了,因為她爹算是在這場清洗中獲益的人。
“這事兒我好像也聽說過……”看著眼前的男人,姝奕猶豫著要不要將她爹那些事兒說出來。
“夫君,若是你救了一個人,結果發現這個人沒有表面上看著的那麼純善,甚至是個混蛋,你會……你會後悔救他或者……或者嫌棄有關他的一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