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人的事兒耽擱不得,姝奕顧不上多說,轉身想往外跑,卻被江林木一把拉住胳膊。
“怎麼了?”
“針,剛才我們走的太急,我箱籠裡的放著的銀針忘拿了。”
聞言,江林木臉色也嚴肅了起來,松開手的同時,一邊朝外走一邊說道:“你在這裡等著,我去拿。”
姝奕看著他長腿一邁的確走的比她快,便也沒有再說什麼,可正要回屋看看病人的情況,突然又想起了一事兒,她趕緊大聲喊道:“夫君,還有我那個小匣子,幫我一同拿來吧。”
已經走遠的人聞言腳步一頓,黑暗裡他的神色晦暗不清,一雙耳朵像是染了晚霞,瞬間紅的像是要滴下血來,他頭也沒回的應道:“知道了。”
二人的相處和對話,也都落在了周圍人的耳朵裡,眾人震驚的互相對視一眼,滿心的疑惑和八卦縈繞在村民之間,可張家人危在旦夕,誰也不會在這個時候嚼舌根添亂。
姝奕尚未發現自己言語中的不妥,轉身回到房間裡,用手按壓著幾個xue位,幫著張大叔緩解病情引起的不適。
沒一會兒江林木抱著一個箱子還有個小匣子進來,姝奕趕忙翻找到針灸包,用油燈的火烤了烤銀針,一旁的張嬸也將自家男人的外衣褪去,接著她手法略顯生澀,卻又十分謹慎的落下每一針。
十多根銀針落下,昏迷歪嘴的人逐漸清醒過來,他眼珠子轉動著看看屋裡人,想要說什麼可嘴皮子卻有些不聽使喚,甚至口水也在不斷的往外流。
所有人都開始擔憂起來,反倒是姝奕號脈之後神色放鬆不少,“還好我們趕上了,並沒有耽誤病情,一會兒我寫個藥方子,你們明日一早去抓藥回來熬煮,晚飯前後我再過來幫著針灸,如此不出七日,患者便能正常下地生活,日後好好將養即可。”
這話一出也安撫了張家人的心,張嬸看著歪嘴兒的男人,擔憂的問道:“那他這嘴還能正起來?”
對上她擔憂的眸子,姝奕淺笑著安撫道:“放心,再針兩次就好了,後面好好調養人也能恢複如初。”
話音落下,在張嬸感激的感謝聲裡,還夾雜著一個小小的聲音,“咕嚕~”
姝奕緊張的腰背挺直,一張白皙的小臉瞬間漲紅,剛才臉上的笑容也瞬間消失,她緊緊抿著唇,好像這樣就能不讓那咕嚕聲洩露出來似的,她甚至身子僵硬著,都不敢看周圍的人。
因為張家這一出兒,鬧得姝奕都忘了見江家人的緊張,忙得時候不覺得,這會兒安靜下來她只覺得肚子餓得狠,眼前也是一陣一陣的黑,但這黑又不是純黑,夾雜著星星點點的亮。
頭暈乎乎的像是喝醉了,腿也暖的厲害,這一刻她才想起來,她已經兩三日都未吃飯了。
或許是因為她的疏忽,肚子以為她徹底忘記吃飯,這會兒發出一陣“哀嚎”提醒她。
這一聲不算大,姝奕小心翼翼的注意了一下週圍人,大家的注意力好像都在張家大叔的身上,並沒有注意到她剛才發生的囧事。
“既然張叔已經沒事兒了,我們就先回去,明日再過來看看。”說完,江林木轉頭看向自家祖母,眉眼低垂像是個委屈的孩子“阿奶,我肚子餓了。”
江家窮的也算是在村裡很出名,但林春花不管糧食粗細好壞,都沒讓孩子餓過肚子,尤其是這個她最疼愛的小孫子。
這會兒聽到孫子說肚子餓,哪裡還能再耽擱,趕忙招呼著江家的人回去。
“走走走,趕緊回去做飯,你大伯母自己一個人在家做飯,也不曉得忙不忙得過來。”
江家人都往外走,甚至忘了姝奕的存在,江林木沒有著急跟著祖母往外走,反倒是往裡屋走了兩步,收拾好姝奕的箱子和匣子,搬起來看了她一眼,“走,回家吃飯。”
姝奕紅著臉,疑惑的看了他一眼,她總覺得這人像是聽到了什麼,可這事兒她更不好意思問,低著頭跟在他的身後朝著江家走去。
江家的人本都去張家幫忙,江家大兒媳便留在家裡做飯等著他們,正忙著在家包包子呢,聽到院門處有動靜趕忙出來瞧瞧。
“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問著,目光在進門的幾個人身上掃過,最後落在了姝奕的身上。
“這位是……”
她這樣一問,林春花和江大成、江二海,才想起來自家二郎帶回來的小娘子,齊刷刷扭頭看向走在最後面的兩個人。
她離家出走站在江林木面前,已經花光了所有的勇氣和膽量,這會兒被江家人這樣一問,姝奕嚇得低垂著頭囁嚅著不知道要怎麼開口。
看著她尷尬羞澀的不敢應聲,甚至自以為隱蔽的往他身邊湊了湊,江林木眉眼染上了笑意,心中只覺得這人極為有趣。
他轉過臉收斂了幾分笑意,眉眼帶著清冷嚴肅之色,“這是姝奕,也是我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