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宮女跑過來,說了一聲,綠依鬆了一口氣,場面有些尷尬,好在這丫頭來得及時,否則,她真不知道接下該說些什麼。
“好,我馬上過去。”綠依沖著丫頭道了一聲,抱歉地看著碧池,“主上,陛下叫奴婢過去,奴婢就不陪主上了,主上有什麼事,便讓她們去做。”
不等碧池說話,綠依已經走遠,腳步沉穩,每一步都走得均勻輕落。碧池的目光緊緊地鎖在她的身上,白如雪的面容笑了笑。
綠依過去,白落正認真地批改奏章,聽到她的腳步聲,他未抬頭,只是淡淡道了一聲:“替我磨墨。”
“是。”綠依規規矩矩地立在案桌上,認真地磨起墨來,“陛下,好了。”
白落執筆,輕輕沾了墨水,他沒有落下,筆尖的墨水滴到了紙上,暈開了,蓋住了上面的字。
他仿若未知,保持著同一個姿勢,綠依輕聲提醒道:“陛下。”
白落這才反應過來,看著已經被墨水暈開的紙,他合上了奏章,“綠依,你可曾想過離開?”
“陛下是何意?”綠依有些驚訝,不知道今日的白落為何會突然這樣問。
“我沒有任何意思,就想問問你,這一年裡你可曾想過離開,我不想禁錮你的人生自由,你有追求自己辛福的權利。”
“陛下,奴婢說過,奴婢只想陪在陛下的身邊。”她有些失落,“陛下是嫌棄奴婢礙事嗎?”
白落搖頭,“怎麼會?”
他只是給不了她想要的。
“那為何要趕奴婢走?”
白落低頭,繼續批改奏章,聲音也冷淡了一些:
“我沒有要趕你走,我只是看到碧池對你有些心思,我想成全你們。你放心,你到了那邊不會吃虧,到時候,你會以鳳凰國國君義妹的身份風光嫁過去,沒有人敢給你臉色看。”
“陛下……”
綠依險些落淚,她強忍著決堤的淚水,停下磨墨的動作,她吸了吸鼻子,“奴婢不知道陛下說什麼?”
“綠依,今天我看到碧池看你的眼神,我知道他喜歡你。”
喜歡一個人,只要一個眼神他便能懂,“雖然,我覺得他不適合你,但是若你們兩情相悅,我定然不會阻止。再者,他的人品,你不用擔心,我是信任的。”
綠依沉默了,她不知道她是什麼時候回去的,她只知道她的心很疼,很疼,回到她住的意長居,綠依倒在了床上。
她躲在被子裡,嚶嚶哭泣,哭了很久,她從掀開被子,執筆,給她最信任,最能訴說她心事的人寫起了信。
她有什麼不開心的事,她都會透過書信的方式來告訴姜桃夭。
她道:他不喜歡我也罷,我從來都不奢求,可是他竟然將我推給一個陌生人……
寫完了,她淚也止住了,她吹幹了宣紙上的墨跡,裝進了信封。
一道人影進來,她將信給了那個人,那個人便跳窗而去。
說來也好笑,血獵宮本是殺手組織,卻成了送信的差使。
綠依脫了衣服,洗漱一番便躺在床上沉沉睡去。只要同姜桃夭通完信,她便能忘掉所有的不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