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車前,羅嘉銘又看了安然好一會兒,最後才欲言又止地跟她們說了再見。
“真是個狠心的女人啊。”許婧看了眼後視鏡裡那道落寞的背影搖頭感慨。
“林安然你說實話,”許婧不死心般猛地湊上來說,“你就真的,一點,哪怕只是一丁點都沒對羅嘉銘動過心?”
安然搖頭。
沒有。
“四年誒,他為你出去了四年,我都要感動的聞者落淚了。”許婧咋舌。
她真的很難不為羅嘉銘感到惋惜,但又覺得自己好像也可以理解林安然。
“真不愧是你。”許婧重新開車上路。
雖然直到現在她也沒有完全明白安然出國那年,她和顧栩冬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但她見過顧栩冬,也見過安然和他在一起那種發自內心的幸福和快樂。
林安然是個犟種。
顧栩冬也確實是個值得她念念不忘的人。
只是可憐了羅嘉銘,哎,算了……許婧想,改天自己再送他一個禮物當安慰好了。
因為只在南河待一晚,所以安然沒定酒店,聽了許婧的話今晚住她家。
許婧家和林家住的不遠,去她家,就難免要路過林家。
高三那個春節之後,林愛民真的再也沒跟她有過任何聯系。
“你剛出去那年,林子耀小升初結果連個南河實驗都考不上,後來林家花了不少錢才給他送進去,結果去年考高中,還是笨蛋一個,聽說家裡又給學校捐了不少錢才搞到一個入學名額。這事我爸他們一起做生意的全都知道。”
路過林家時,許婧跟著往外看了眼,不無痛快地說:“當初他們那樣對你,結果留了林子耀這樣一個不學無術的大笨蛋在家,也算是他們的‘福報’了。”
“都過去了。”林安然望著林家緊閉的大門慢慢把頭轉回來對著許婧釋然一笑,說:“真的,已經過去了。”
再次提到林家,林安然的語氣十分平靜。
也是這些年她才漸漸明白,真正的釋懷是不會再主動想起,又或者偶爾想起時內心平靜無漣漪。
林家帶給她的那些傷害,已經在滿縣那個冬天裡痊癒了。
——
許婧房間裡擺著不少維修工具,是真的可以拿起來敲敲打打、縫縫補補的那種家夥式。
“怎麼樣,酷吧?”許婧說著拿下一把扳鉗指著牆上掛滿的各種工具轉了一圈說,“這些都是我朋友。”
“酷。”安然眼神明亮說,“非常酷,特別酷。”
說實話,安然沒想過許婧最後會成為汽車工程師,就像她沒想過自己會修心理學專業一樣。
人這一生好像總在被命運推著往前走,但最後我們走到了哪裡,其實都是自己的選擇。
晚上兩個人躺在一起看著天花板發呆,一切彷彿又都回到了十幾歲的時候。
許婧說總有一天她會設計出全國,全世界最好的智慧汽車,到時候她就要開著它去環球旅行。
許婧說起夢想時的語氣格外認真、堅定。
這一刻,安然突然覺得她真的長大了。
他們都不再是當初那個對未來懵懂無知的小孩了。
生活中的一切都在悄悄發生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