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栩冬冷笑著說：“那你就殺了我好了，有你這樣的爸，我也早就不想活了。”
“激我？”顧衛光突然鬆了勁。
顧栩冬本能地彎腰，大口大口地呼氣，拼了命地咳嗽。
“這麼想整我全都是為了那個叫林安然的？”顧衛光怪笑了一聲，眉眼間全是不解說：“也就你們這個年紀才會相信什麼狗屁愛情！”
“你知道她名字？”
“廢話，那女的也是個笨蛋，和你一樣。”
顧栩冬眼神裡再次露出野獸獠牙時的寒光，顧衛光不屑地挑眉：“我告訴她只要給我錢我就會消失，她還真給了我二十萬，也不知道從哪弄來的，不會小小年紀就去賣了吧，兒子，你這眼光不咋滴啊。”
顧衛光嘲笑地捏了捏他下巴，完全不顧此時的顧栩冬已經雙眼爬滿血絲。
憤怒在心間久久不滅地燃燒，顧栩冬恨得下一秒就想把世間所有的醜陋不堪全都撕碎了毀滅。
“我說過，你不許動她。”顧栩冬喘著氣，聲音像冰凝得利刃。
“我沒動，可是上趕著給的錢，哪有不收的道理。”顧衛光說，“那丫頭前兩天來找我，求我放過你，說實話，我差點就心軟了。”
“本來你今天要是乖乖把錢給了，我確實打算出去玩一陣子才回來繼續折磨你的。”
“那就一起死吧。”
顧栩冬突然來了力氣，翻身壓住顧衛光將他按在地上。
兩人很快便扭打在一起，開始顧栩冬還占上風，漸漸地，當他意識到顧衛光已經徹底失控沒了理智的時候，反倒慢慢放棄了反抗。
顧衛光像發了瘋的野獸一拳接著一拳重重砸在他臉上。
白眼狼，逆子，老子白生你養你了，竟然騙我去蹲監獄。
顧衛光一句接一句地咒罵和拳頭一起不斷落下。
塵煙、泥土；血腥、疼痛。
天旋地轉。
顧栩冬先是躺在地上呆呆望著天空，手指微微顫抖著試圖想要抓住些什麼。
再然後，一道刺眼的白光自上而下落在他眼裡。
很疼。
連著五髒六腑被貫穿了一樣的疼。
不斷往外湧出的鮮血成了他冰涼的身體唯一能感受到的溫暖。
是快要死了吧。
顧栩冬躺在血泊裡慢慢閉上眼睛，嘴角卻一直是笑著的。
真好啊，一切都要結束了。
顧栩冬又見到了那個暴雪天裡的林安然，女生迎著雪、踩著光一步步朝自己走來。
“走嗎？”林安然說。
顧栩冬搖搖頭，走不了了。
他走不了了，但她還可以走到很遠很遠。
一生順遂，平平安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