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看看這個世界有多遼闊,去見見曾經那個年輕的、對人生懷有無限希望的自己。人這一輩子,總要為自己活一次吧。
陳家二老深深嘆了口氣,沒再說什麼。
各家都有自己說不清算不明的賬,但無論如何,日子總是要過下去,而且要越來越努力,越過越好才可以。
合同順利簽完,小鎮旅遊開發規劃也總算是正式提上了日程。
回到車上,兩個人都若釋重負般鬆了口氣。
任旭升問顧栩冬剛才出去跟陳虎說了什麼,顧栩冬笑笑故意賣關子:“沒什麼,就隨便聊了兩句。”
“真的?”
“真的。”
車子開出去沒一會兒,顧栩冬這才又主動問他:“其實你早就知道了吧。”
“什麼?”任旭升裝聽不懂。
顧栩冬一眼就看出了他故意的,於是笑了下轉過頭看著後視鏡裡的他說:“你別裝了。”
任旭升也確實快裝不下去了,嘴角的笑從出發到現在,一刻都沒停過。
顧栩冬調查陳虎的事,任旭升也是在找過刀疤算賬之後才知道的。
陳虎在外面有了人,為了裝闊氣就開始跟人賭錢。賭博這種事,一旦嘗到甜頭就不可能有自己主動停手的時候,哪怕最後身家全都輸了進去,就算借錢也要重新坐上賭桌,賭一個時來運轉,東山再起的時候。
陳虎就是這樣,為了一個不可能的美夢,輸錢之後又跟刀疤他們借了高利貸。
顧栩冬現在唯一希望的,就是將來陳虎這些破事再也瞞不住的那天,陳家父母的生活能不再被他打擾。
哪怕這個希望微乎其微,他還是希望老人最也能有個還算不錯的晚年,而不是背負著子女的人生,一輩子被壓的直不起腰。
顧栩冬調查陳虎查到刀疤這裡的時候,和任旭升因為那晚盤春江的事再來找到到刀疤前後其實沒差一天,但任旭升知道後還是選擇了沒插手,由著顧栩冬去解決。
他相信他,就像他也從來沒有懷疑過他一樣。
“接下來去哪兒?”任旭升問。
顧栩冬想都沒想便說:“送我去學校吧。”
鏡子裡,任旭升挑眉,顧栩冬又別扭地解釋了句:“快考試了,要複習。”
“哦,複習呀,複習好。”任旭升故意調侃道,“有人陪著一起複習更好。”
“神經。”顧栩冬笑得肩膀輕顫。
但他不得不承認,現在的他突然很想能再多擁有一些時光。那些時光裡,他可以和林安燃一起坐在教室裡安安靜靜看書,或者並肩走在課間操結束後去小賣部的路上……那些他曾以為自己毫不在意的平凡又奢侈的校園時光,如今他都想認認真真和她一起經歷感受一遍。
那是隻屬於他們的十八歲,沒有人能比他們更懂平淡如常這幾個字的可貴。
“顧老闆!你是天使派來救我嗎!”
顧栩冬剛進教室,張揚就哭喊著沖上去抱緊了他。
顧栩冬尷尬地雙臂緊緊貼著身子,一臉茫然地蹙眉看向座位上的林安燃。
安燃聳肩搖頭,攤攤手錶示他也不是突然發瘋這一天兩天了。
“抱夠了沒?”顧栩冬嫌棄又無奈地翻了個白眼。
張揚這才不情不願地松開手,眨著一雙天真無辜的眼睛問他:“你是不是跟我有心電感應。”
“那你可真是想多了。”顧栩冬摘下書包隨意放在桌上,長腿往前微微一屈,然後扭頭說:“幹什麼壞事了,說吧。”
林安燃忍著笑。
張揚直接半趴在桌上求他:“我們被高一那幫不懂事的小屁孩給欺負了,你不能不管啊。”
“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他們打球沒打過人家。”
林安燃看樂子,順便調侃張揚兩句。
上節體育課難得沒有數學老師過來通知他們體育老師有事請假的噩耗,一群人像久困牢中的飛鳥一樣,鈴聲一響便撒了歡往操場跑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