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一舟半開玩笑,結果林安燃認了真,掏出手機就要打120。
“不用。”顧栩冬握住她的手,輕輕搖頭說:“沒那麼嚴重。”
“那要多嚴重才算嚴重啊。”林安燃堅持。
“還是要去醫院檢查過了才行。”林安燃自言自語,想到顧栩冬最後紮在冰面上的那把刀,她還是會後怕地渾身冒冷汗。
如果那把刀真的落在了顧栩冬身上,林安燃想,無論如何,她都會把這份疼痛加倍跟刀疤他們討回來的。
顧栩冬看出了林安燃的手在不停顫抖,然後緊緊握住了看她,低頭不語。
手心裡的寒意與憤怒在漸漸褪去。
林安燃仰起臉,顧栩冬目光深邃又安靜,微笑著看她說:“我們回家。”
我們回家。
好像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了,長到林安燃以為她再也不會跟顧栩冬一起回家了。從她從他家出來的那個早晨起,她還以為,他們就是一輩子的陌生人了。
林安燃鼻尖一酸,然後認真點頭。
雖然不想承認,但她不想失去顧栩冬,也是事實。
任一舟打電話喊了他朋友來接,三個人邊等邊沿著江邊慢慢往回走。
前方有光朝這邊飛馳而來。
“這麼快嗎?”任一舟疑惑,“不應該啊。”
確實不應該,因為來的人是任旭升,是他此刻最不想見到的人,他那事事規矩,樣樣優秀的親哥。
任旭升直直把車停在三人對面,車燈明亮的白光晃得人眼一陣眩暈。
等到眼睛重新適應眼前的明亮,任旭升已經從車上下來了拉開車門站在旁邊冷冷說:“上車。”
顧栩冬從沒見過他這樣生氣的模樣。
天生的氣場,風暴來臨前的雲團一樣,深不可測,氣勢壓人。
顧栩冬想往前走,結果被任一舟抓住了胳膊說:“不用你管,有人來接。”
顧栩冬一頓,無奈只好配合停下。
這兄弟倆,主要是任一舟,跟他哥鬧別扭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就連顧栩冬這麼個從不關心旁人閑事的都知道。
“上車。”任旭升忍著怒火重複。
任一舟像是鐵了心要跟他哥剛到底,一動不動。
“你要鬧到什麼時候?”任旭升深呼吸。
“我鬧什麼了。”任一舟扯了個笑,“是不是不管我做什麼在你們眼裡都是胡鬧。”
任旭升反問:“那你今晚做的是什麼。”
任一舟沉默,撇了撇嘴額說:“用不著你管。”
“我們的事情,後面再說。”任旭升選擇結束這個話題,然後看向他旁邊已經近乎筋疲力盡的顧栩冬說:“先送小冬回家。”
顧栩冬點點頭。
現在這個場合,他和林安燃都沒資格說些什麼。
“走吧。”林安燃望向任一舟,真摯誠懇。
任一舟沒再賭氣,撐著顧栩冬慢慢走到車前,然後小心扶他上車坐好,自己也坐在了後排關上車門。
林安燃跟任旭升對視一眼,然後尷尬地坐上了副駕駛。
一路沉默,只有車輪滾滾呼嘯穿過長夜。
“怎麼樣啊。”宋梔在顧栩冬家樓下等著,見任旭升車子過來,沒等他停穩就一臉焦急跑到了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