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生眼睛一亮,嬉笑問:“通宵啊。”
林安燃冷冷抬眸,然後歪頭往大廳一帶,意思是少廢話,開桌。
“來這的都是朋友,這麼高冷幹啥。”男生笑著帶她往窗邊空桌走,邊走邊不死心地繼續搭訕:“瞎聊聊唄。”
“誒……姐……姐姐姐……這是做什麼嘛。”
球杆直直懟在男生喉結上,像一把匕首,但凡再往前用力一點,雖然不至於讓對方受皮肉傷,但疼,肯定是要疼一陣子的。
“閉嘴。”林安燃收了球杆,男生立刻灰溜溜離開。
這朵花帶刺,碰不得。
林安燃不會打臺球,她只是潛意識裡覺得想要感受那種墮落頹廢的快樂,就一定得來臺球廳。至於為什麼,林安燃也回答不上來,她只知道小說裡都是這麼寫的。
昏暗嘈雜的背景,球體碰撞的清脆聲,以及男生們時不時高聲喊出的一句國罵。
真正站到這種環境裡,林安燃其實並沒有想象中那樣帶有報複感的快樂。
相反,她還有些煩躁,非常煩躁。
林安燃拿著球杆隨意懟開桌上的綵球,一個接著一個,毫無規則和章法。
一桌球很快被她全部“消滅”掉,再起身時,球桌旁已經站了幾個看上去流裡流氣的男生在鼓掌起鬨。
“這位妹妹,我好像在哪裡見過?”
說話的人靠對面臺球桌上,林安燃球杆撐地上懶懶抬頭看他。
四周一片小聲嗤笑。
“還真是見過。”男的摘了鴨舌帽隨便抓兩下亂糟糟的頭發湊過來問:“就那天,上回在顧栩冬家樓下,見到的人是不是你。”
林安燃頭一歪,眉眼不悅地皺在一起。
她不認識這個人,甚至可以說是沒有一點印象。
不過既然他說到了顧栩冬,那她也能大概猜到是那晚刀疤他們來找顧栩冬麻煩的時候見過。
“怎麼?今天一個人來的?”男生說著已經轉到了她旁邊拿起她手裡的球杆,“要不要我教你啊?”
一陣惡心。
從他湊近那一瞬間開始,林安燃就生理性地厭惡想吐。
“滾。”林安燃冷冷道。
男的也沒惱,呵呵笑了兩聲:“脾氣還挺大,穿得這麼花枝招展出來,不就是想勾引人嗎。”
一記清脆的耳朵隨著他的話音落下也重重扇在了他臉上。
男人怒不可揭地捂臉瞪著她,林安燃只輕輕一笑:“你還配不上我這麼花心思去勾引。”
“操。”男的大罵一聲想要還手,結果被林安燃直接攔下反手將他按在了桌上。
這一刻,林安燃又一次在心裡非常非常感謝自己的媽媽。
或許是提前知道了在她離開之後會有很多人想要欺負林安燃,所以當初她才那麼堅定地要林安燃學了防身的功夫。
這樣,即便後來她不能再陪在她身邊,至少某些時刻,林安燃也能保護自己。
想到這些,林安燃心頭一澀,眼淚也忍不住開始在眼眶打轉。
如果媽媽知道她過得不好,會不會比誰都難過。
“瘋子。”桌上那個本就醜陋的面孔變得更加猙獰,“都冷愣著幹嘛呢,上啊!”
男人大叫,旁邊原本還在看熱鬧的這才突然反應過來一樣朝林安燃圍去。
林安燃腳尖一勾把球杆重新握到自己另一個手中,就在她準備跟這些人大打一架,甚至已經想好了大不了就魚死網破的時候。
樓梯口傳來一句熟悉的男聲,很平靜但又極具威脅:“我看你們誰敢動她一根手指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