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這些人會在乎真相?”許航同樣冷哼一聲,“林安燃,他們只想看人跌入泥潭,看自己想看的東西,你明白嗎?”
林安燃當然明白,但她不在乎。
她做這些事情不是要解釋給誰看,而是好好給自己一個交代。
她不想再做從前那個委曲求全謹小慎微活著的林安燃了。
“有時間來提醒我,不如回去好好感謝你的好朋友吧。”林安燃說,“我答應陳佳碩了,這件事不會再追究其他人。”
不然這件事你也脫不了幹系。
許航突然一陣怪笑。
虛偽的人永遠不會流露真情。
許航臉上掛著假笑,向上推了推眼鏡說:“好笑。我要謝他什麼?本來這事跟我也沒關系。”
是啊。從頭到尾,許航都只是由著陳佳碩去做罷了。
這件事的真正受益者,反而什麼都沒有做。他的手,幹幹淨淨。
林安燃再看許航時,只覺得心口陣陣抑不住的惡心。
“許航。”林安燃甚至氣笑了,下眼瞼跟著用力,目光聚在一起陰冷道:“你可千萬要好好活著,長命百歲啊。”
這樣說不定以後午夜夢回想起自己做的過這些虧心事,還會被夜夜折磨,不得安寧。
林安燃說出這句話時,既驚訝於自己內心深處對人詛咒之惡毒,同時又覺得這世界理應如此才對,壞蛋就應該受到懲罰。
“你的意思是?”胡生看著林安燃手機裡的照片,眉頭緊緊皺在一起露出不該屬於他這個年紀的疲憊感:“這些是陳佳碩寫的?”
“他已經親口承認了。”林安燃直著腰,語氣平淡,絲毫沒有因為照片裡那些辱罵自己的汙言穢語被師長看到的不堪羞怯。
“這件事你什麼時候發現的。”胡生額前溝壑又深了些,“為什麼現在才來告訴老師。”
“我說了你們就會管了嗎?”林安燃不以為然。
“當然!”胡生語氣加重,“不管在學校發生什麼事,你們都應該第一時間告訴老師,要相信老師能公平公正地解決問題。”
林安燃嘴角輕動,忍住了沒有反駁。
她還記得那天胡生在教導處因為顧栩冬的事跟老徐認真生氣的樣子,所以,此刻的她願意相信胡生現在說的話都是真心的。
只不過,有時候理想與現實是相悖的。
胡生是個理想主義者,也許他永遠都不會懂為什麼有人寧願自己豎起刺、藏著傷,也不願意朝著人群呼救。
被拋棄與辜負過的人,除了自己,很難再對其他人有信任。
“這件事我知道了。”胡生低頭,輕柔眉心說:“我會跟一班班主任瞭解清楚後通知你結果的。”
“是還有哪裡不明白嗎?”林安燃問。
胡生嘆氣:“有些事不是你們小孩子想得那麼簡單,我要跟路老師討論過然後一起交給年級做決定。”
就知道會這樣。
“所以我才會寧願選擇自己處理。”林安燃談不上有多失望,就是有些麻木,麻木地覺得這個世界上有很多事情很多規則是永遠不會變的。
“安燃,你要相信老師。”胡生語重心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