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懂,猜不透 。
林安燃笑著,眉梢上揚微吊,轉而捧起手裡已經變溫熱的白水喝了一口沒再反駁。
遊戲不能一次就踩死了對方底線,不然容易崩盤,提前結束所有。
新開的飯館主推特色都是南方菜系,清蒸,素炒……林安燃吃了兩口感覺一般,尤其對她這個土生土長的南方人來說既不正宗,也不入味。
不過店裡生意似乎一直很好,從他們坐下開始,四周來來回回就沒有過空桌。
大概人都這樣,總覺得自己生活裡不常有的那些來自遠方的就是好的,但其實,都一樣。
這世界只需要一個輕輕顛倒,人們站在對方的位置體會過對方的人生,就會發現所有一切都變得索然無趣。
林安燃沒什麼胃口,但基本的社交禮儀還是讓她繼續拿著筷子偶爾夾菜吃上兩口。
顧栩冬全程都很沉默。
“你別管他。”張揚坐她斜對面邊夾菜邊朝顧栩冬偏了下頭說,“他就這樣,跟我們出來吃飯的時候也不怎麼講話。”
甚至也不是隻有吃飯的時候,顧栩冬這人平時就不愛講話。
大家早就習以為常了,林安燃也不是第一天才知道。
“習慣了。”林安燃說。
顧栩冬沒看她,隻眼皮微微一動。她話裡有話,在座的只有他聽了出來。
“不過話說回來,”張揚把話題平等地照顧到每一個人,“安燃你是南方人吧,怎麼轉學到這麼遠的地方來了。”
“我爸不要我了。”林安燃半開玩笑半認真。
……
原本還算熱鬧的飯局一瞬間陷入死寂。
所有人都在不知所措地糾結這話是真是假不敢看她,除了顧栩冬。
顧栩冬又一次把林安燃此刻所有真真假假的情緒直接無保留地裝進自己眼睛裡。
他就這樣看著她,一言不發。
張揚反應過來訕笑兩句說:“你開玩笑的吧。”
“真的。”林安燃認的平靜。
最後一盤菜端上來之前,誰也沒再開口講話。
林安燃親手撕開給他們看的傷疤過於坦白赤裸,讓人不敢也不知道應該如何觸碰。
於是這一篇章最後只能被人小心翼翼輕輕翻過,假裝一切不曾發生。
月色寂靜,街燈昏黃。
除了商業街那種年輕人喜歡聚集的地方,滿縣大多數時候一直都挺落寞的。
顧栩冬接了電話一個人大步走進夜色裡,甚至連話都沒跟他們再講,只隨意擺擺手又不知道忙什麼去了。
“我們也回去吧。”方悄提醒還在看向顧栩冬的安燃說,“該上課了。”
安燃想了下,然後回過頭跟他們說:“你們走吧,我晚自習不去了。”
“不是吧,你又翹課!”張揚忍了一晚上終於還是開口講話了。
只不過林安燃沒聽,很快就在他的震驚聲裡朝著顧栩冬離開的方向跑了去。
後來林安燃很久也沒想明白那個晚上她為什麼會追上去。
也許她只是覺得,顧栩冬是她在這個寒冷無趣的冬天裡,唯一還算有點意思的真實鮮活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