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然答應了。
林安燃懷疑他瘋了,但事已至此,她更不可能再開口拒絕了。
林安燃就這麼一直看著顧栩冬,顧栩冬也不迴避,抱著胳膊斜靠門框上勾起一個愜意自得的笑。
他是故意的。
殺敵一千自損八百。
一行四人下樓,林安燃跟方悄走前面,路上除了偶爾遇到幾個同樣到校外吃飯的學生會朝他們偷偷撇來羞澀打量目光,林安燃還能感覺到身後有雙眼睛一直在緊緊盯著自己。
顧栩冬看她,從來都不遮掩自己骨子裡的冷漠和淩厲。
好在張揚是個神經大條、沒心沒肺的,一路上自顧自說著很多話,林安燃才不覺得這段路走起來有多難熬。
劉燁已經在學校門口等著他們了。男生穿長到腳踝的羽絨服,戴帽簷遮住眉毛只露一雙眼睛在外面的毛線帽子圍巾,但依舊擋不住他在人群裡的出挑,只一眼便能被人看到。
劉燁氣質安靜,書包也總是規規矩矩揹著身後,跟方悄很像。
只是可惜,氣質相近的人一般都很碰撞出火花,所以方悄才會在這三個從小一起長大的男生裡,選擇喜歡了跟她最不一樣也最不靠譜的一個。
感情這個東西啊,真是說不清道不明,又無法任人掌控和選擇。
當你意識到它的存在時,事實往往已經徹底失控,只能任其生長。
燒不盡,斬不斷,春風輕輕一吹,便又死灰複燃。
這種周而複始的迴圈是感情給人最大的痛苦折磨,也是希望,是無數次飛蛾撲火般的甘之若飴。
“林安燃。”一行人出校門,林安燃便認出了任一舟停在路邊的車,那車的昂貴和他這個人在小縣城給人的感覺一樣,高調的格格不入。
任一舟應該是在車上等了很久,所以下車的時候先伸了個腰。
“怎麼現在才出來?”任一舟問,眼神從頭到尾都只看著林安燃一個,彷彿其他人都不存在。
林安燃說:“找我有事?”
任一舟笑了下:“沒事不能找你?”
言語曖昧,任一舟的心思有些過於明顯。
於是最藏不住事的張揚先嗤地笑出聲,接著又尷尬地清了清嗓子,說:“沒事的話就改天再來吧,我們急著去吃飯呢。”
任一舟這才漫不經心掃了一圈,最後目光還是落在林安燃臉上跟她確認:“你要跟他們一起?”
這不很明顯嗎?
林安燃無所謂地嗯了一聲,任一舟還想再說些什麼,林安燃只聽到身後傳來冷冷一聲:“走不走?”
緊接著她就看到顧栩冬一個人不耐煩地越過她大步走到了前面,劉燁跟張揚很快跟上,方悄看了眼安燃,大概覺得自己繼續留著這裡也不太合適,於是小聲告訴她自己在前面等她之後也跟著離開了。
任一舟說:“帶你去玩,去不去。”
“改天吧。”林安燃眉梢一挑,目光越過他看向了大步往前走著頭也不回的顧栩冬猛地想起來什麼似的說:“你沒事記得早點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