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栩卻淡漠道:“你非但不蠢,甚至還有點小聰明。”
盡管聽起來不太像是誇她,但徐妙宜還是說:“承蒙郎君謬贊。”
頓了頓,又柔聲道:“郎君,我現在嗓子很痛,可否容許我起身喝點水,潤潤嗓子。”
聞言,衛栩起身倒了一杯,遞到她唇邊。
他竟會這般好心?徐妙宜遲疑片刻才靠近,不經意間,柔軟唇瓣擦過他的指腹。
雖是無心之舉,卻意外勾起一陣燥意。
沉沉夜色中,衛栩居高臨下打量小娘子,如孫大夫所願,他對徐妙宜,確實有了那麼一點惻隱。
徐妙宜喝了點涼水解渴,被他提著衣領丟到了床裡側。
她不明所以,睜大雙眸。
衛栩欺身逼近,將手搭在她的雪頸,只要稍稍一用力,就能掐死這個亂他心神的小娘子。
獨屬於男人的剛烈氣息鋪天蓋地將她籠罩,徐妙宜察覺喉頭發緊,她眼眸含淚,努力壓制惶恐,輕輕握住那隻禁錮自己的大手,試圖提醒他不要用那麼大力氣。
“可是我哪裡做得不對,惹惱了郎君。”
她躺在他身下,呼吸交纏,卻無一絲旖旎纏綿。
衛栩死死盯著她的面容,在某一刻,他曾動過殺念。
但好在他很快恢複清明,松開手,“從明日起,你開始試藥,不要試圖糊弄。”
徐妙宜不知他為何會突然動怒,只慶幸自己逃過一劫,掩住檀口咳了好幾聲,忙不疊點頭。
兩人雖同床共枕,卻各懷心思,一夜無眠,及至四更天,衛栩終於起身出門。
徐妙宜耐著性子裝睡,又等了兩刻鐘,才放下心,如臨大赦,無論如何也睡不著了。
天明後,她起身洗漱,兩個陌生的小娘子迎上前來,“顧娘子可算醒了,奴婢們侍奉娘子梳洗。”
徐妙宜摟著錦被蓋住自己,警惕起來。
其中一位面容甜美的圓臉小娘子解釋道:“顧娘子莫慌,我們都是莊子上的奴婢,趙公子命我們來侍奉顧娘子,顧娘子放心差遣我們。”
徐妙宜悄悄打量,那圓臉侍女右指指節處結著薄繭,更像是習武的武婢,便說:“多謝了,我不用人侍奉,你們都出去,若有事,我再請你們幫忙。”
茯苓行了一禮,“那奴婢們便先告退了,妝奩裡的首飾和衣桁上的華服都是趙公子送給娘子的,請娘子自取。”
徐妙宜望去,梳妝臺上各色首飾珍寶琳琅滿目,吃了一驚。
但她還是穿上了自己的胡服,只簡單束發。
過不久,婢女又來送吃食,順帶領進來一位陌生郎君。
郎君約莫二十來歲,瘦高個,長臉,神色冷淡,客氣抱拳:“顧娘子,我叫黎志,從今日起由我接替孫叔照料您。”
徐妙宜忙問:“孫大夫去哪了?”
黎志卻冷冷通知她,“主上吩咐,從今日起,顧娘子一日服三頓藥,一頓也不可少。”
說著,將那碗熱氣騰騰的藥汁放在徐妙宜面前,“請娘子服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