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但謀財害命,還放火燒了廟,屍骸又被野狼叼得七零八碎,只撿到了一對完好的翠玉耳鐺,現在正到處張貼佈告認屍呢。”
徐妙宜怔怔聽著這番話,原來在世人眼裡,她應該是個死人了麼?
等過段時日,她的“死訊”傳回洛京,父親又會作何感想呢,會為她難過嗎,還是更為他自己的仕途,為徐家難過。
她眸中浮上霧氣,素手微顫,竟怎麼也端不住碗了。
倏然,粗瓷碗滑落,“啪”地一聲摔倒地上,羹湯濺到衛栩的衣擺。
“郎君,我不是有意的。”徐妙宜急忙解釋,蹲下為他擦拭。
小娘子清脆悅耳的嗓音響起,那群男人止住交談,不約而同望了過來。
彼時徐妙宜正半蹲在地上,被衛栩擋住了大半身影,只微微露出側顏。
女郎綠鬢如雲,鴉睫輕顫,半掩住盈盈脈脈的杏眸,身形纖弱窈窕,細腰不盈一握。
僅一眼,便令人心猿意馬。
男人們的視線變得炙熱下流,徐妙宜渾然不知覺,專注幫衛栩擦拭衣擺的汙漬。
衛栩不禁皺眉。
郭恆拍桌怒罵:“瞎看什麼?當心你們的眼珠子!”
他們這桌人多勢眾,又都帶刀,那幫人不敢當面起爭執,訕訕收回視線。
徐妙宜不知郭恆為何突然發怒,嚇了一跳。
衛栩起身便走。
郭恆順勢勸她:“主上衣裳髒了恐怕要換身,娘子不如先隨主上回房。”
徐妙宜卻猶豫,“可是,我……”
她還沒墊飽肚子,但看胡商這副模樣,是不是又因為一碗湯生氣了?那麼眼下將他安撫好了最要緊。
她小跑著跟上衛栩,隨他去了二樓客房。
衛栩似乎心情不佳,眸色深沉。
徐妙宜主動開口:“郎君,您的衣裳放在哪裡,我幫您取過來。”
男人琉璃眸微垂,神色淡漠。
往往越是這種時候,越昭示他內心正醞釀澎湃怒意。
徐妙宜只能自認倒黴,因為失手打翻一碗湯惹惱了他,正要繼續求情,忽然小腹一陣抽痛,如刀攪般難受。
她輕咬唇瓣,扶著桌子,痛到幾乎快要直不起腰。
衛栩發現了她的異樣,劍眉微蹙。
身下一股熱流湧出,徐妙宜瞬間羞紅臉,恨不得找個地縫躲進去。
她不敢抬頭,努力站直身子,無措到快要哭出來。
就在衛栩耐心即將耗盡,徐妙宜終於鼓足勇氣,很小聲地開口:“郎君,我……好像來月事了。”
“能不能請您再幫我買點月事布,跟兩件換洗衣裳,挑最便宜的就好。”
“等我攢到錢,一起還給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