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泥訕笑,“媽媽是什麼?我從來不知道,這麼多年,我有過媽媽嗎?”
陳雁捏了捏陳泥的手,輕拍她的背以作安撫。
王鈺面不改色,皮笑肉不笑地繼續滔滔不絕,“你這說的什麼話,沒媽媽你從哪來的?像孫悟空一樣石頭縫裡蹦出來的?我十月懷胎把你生下來也不容易,現如今你爺爺去世了,在雲溪也沒個人照顧你,以後我來照顧你好了。”
陳泥蹙眉,“你照顧我?別搞笑了吧!誰要你照顧,離我遠點我倒要謝謝你。”
王鈺撇了撇嘴,“還真是塊硬骨頭,啃都啃不動。”
“當年,你出軌,我爸要離婚你死活不同意,你孃家人三天兩頭的上門鬧,我以為你是捨不得我,所以不願意離開這個家。”陳泥的眼淚一顆顆掉了出來,“結果我爸被查出得了癌症,你立馬和他簽了離婚協議,不帶一點猶豫的,甚至趁著我爸住院家裡沒人時候捲走了爸爸所有的錢財,然後消失的無影無蹤......”
“爸爸走了這麼多年,你在外頭逍遙快活,什麼時候想過我?”陳泥將頭埋進膝蓋,這麼多年的委屈和怨恨悉數侵襲而來,鋪天蓋地,她一邊哭一邊說:“你連狗都不如,別跟我提媽字,你不配。”
陳雁喉間一陣酸澀,想起老父親這些年當爹又當媽,獨自拉扯陳泥長大的不容易。想到弟弟當時明明術後恢複不錯,卻在出院回家看到家中被王鈺洗劫一空之後病情急速惡化的無奈與悲慼......
陳雁眼眶濕潤,她抱住陳泥,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泥泥,沒事啊,你還有姑媽,你不是一個人。”
積壓了多年的情緒情緒瞬間崩潰,陳泥強迫自己鎮定,她擦幹眼淚抬頭直視王鈺,“行了,別裝了,你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直說吧,別耽誤彼此的時間。”
王鈺幹笑兩聲,“行,那我也不繞圈子了,我就想要樓下的鋪面。我老公和他弟弟打算開店,店面先借給我們用著,等以後賺了錢再補房租給你們。”
賺了錢補房租,簡直笑話。就王鈺這種狼心狗肺的人,明晃晃就是想來白佔便宜的。
陳雁的手重重地拍在茶幾上,“王鈺,誰給你的臉,說出來這種話,你和我弟早離婚了,你和我們家沒半點關系,憑什麼給你鋪面用,你這跟搶劫有什麼兩樣。”
“哎呦,大姐,話可不是這麼說的,一日夫妻百日恩,更何況我還給你們陳家生了一個女兒,起碼給陳岸留了個後是吧!”王鈺翹起二郎腿,“老爺子生前那麼疼陳泥,這鋪面不用想肯定是留給陳泥了,我女兒的鋪面我用用怎麼了。”
陳泥騰地起身,順手抓起茶幾上的一杯水,毫不猶豫朝著王鈺的臉潑過去,“爛女人,不要臉。”
王鈺抹了一把臉上頭發上的水,恍惚了幾秒之後大笑起來,“乖女兒,你這,不怕被天打雷劈啊!”
陳泥咬牙,“王鈺,算我求你,求你放過我。”
王鈺的手微不可察地抖了抖,俗話說虎毒還不食子呢,她是不是確實過分了。
下一秒,她搖著豐滿的身體從沙發上站起來,悠悠然留下一句話,“你們別想著這樣就能打發我,我還會再來的,等著瞧!”
王鈺踩著高跟鞋離開,鞋跟敲打地面的聲音無法形容的刺耳,陳泥用手矇住了耳朵。
陳雁跟在王鈺身後,下樓去鎖門。
陳泥怔愣了幾秒,瞥見茶幾上那個刺眼的塑膠袋子,她迅速抓起袋子,飛一般地沖下樓,重重地扔到王鈺身上,“你要是敢再來,我就報警,誰怕誰啊!”
林絡家就在陳泥家隔壁,兩幢很有年代感的小樓並排挨著。
林絡這一晚坐立不安,一直倚在窗邊盯著樓下的任何動靜。
陳泥說,她家的事不用他管,可他做不到袖手旁觀。
待王鈺從陳泥家出來,林絡迅速戴上口罩下了樓,一路輕手輕腳地跟在這三人身後......
見他們上了一輛計程車,林絡也趕忙攔了一輛車,叮囑司機跟上。
司機一臉好奇的問:“你這是?”
林絡答:“偵探遊戲。”
司機便不再細究,只專心致志地跟在那輛車後邊,繞過一條又一條街......
王鈺三人的車子在一處城中村入口處停下,城中村人多且雜,各類小攤小販臨街而立,林絡摘了口罩,混在人群裡,盯著他們進了某幢五層的自建房。
林絡揚起手機拍照,認真記下了街巷樓棟詳細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