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姜寶梨的音樂會即將開演,她正在後臺除錯琴絃,做最後的準備。
卻接到了沈嘉青的電話。
電話裡,小男孩氣息虛弱,跟她說他住院了,想讓姐姐來看看他。
因為有了前車之鑒,姜寶梨只覺得沈嘉青又是被沈毓樓授意給她打電話。
所以她沒有馬上答應回去,只說自己音樂會有點忙,結束之後再去看他。
演奏的時候,心不在焉。
謝幕的時候掌聲如潮,姜寶梨心髒越來越快,越想越覺得不對勁。
她換了衣服,匆匆走出化妝間,再給沈嘉青撥回電話時,卻是沈毓樓接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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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一出,姜寶梨差點沒拿穩電話。
聽筒那端很安靜,聽不到監護儀的聲音,也聽不到沈嘉青的聲音。
她甚至懷疑,是不是又是沈毓樓的陰謀。
“你騙我啊,沈毓樓。”
“我沒有騙你,就在仁瑞私立醫院,208室,你過來看看他吧。”
姜寶梨邊走邊攔著計程車:“到底怎麼回事!前兩天都還好好的!你對他做了什麼!”
“我什麼都沒做,醫生診斷說是腎髒功能衰竭。”
一瞬間,姜寶梨耳朵都轟鳴了。
不敢相信,這樣的厄運會降臨在她當成親弟弟一般對待的沈嘉青身上。
他還那麼小!那麼善良……
姜寶梨忙不疊打車來到了醫院,半小時後,計程車抵達私立醫院。
潔白無塵的走廊裡,見到了沈毓樓。
他靠牆站著,領帶鬆鬆搭在脖子上,下頜綴著青色的胡茬。
“梨寶,別急,醫生說已經脫離生命危險了,他還在昏睡。”
姜寶梨直接越開了他,來到icu病房前,隔著探視的窗玻璃,望見了昏迷的沈嘉青。
他小小的身體陷入白色被單裡,鼻子上插著鼻管。
整個人比上一次姜寶梨見他的時候,要水腫很多。
監護儀裡的曲線上下跳動著,彷彿隨時會停止波動…
“怎麼會突然腎衰竭?”
“醫生說是原發性腎髒疾病,具體原因還不太清楚。既然確診了,我們就盡最大的努力去治療,我向你保證,不會讓他有事的。”
看著沈毓樓如此淡定的模樣,姜寶梨卻想質問,想尖叫,想給他幾耳光!
什麼都沒做,她背靠著冷冰冰的牆壁,全身一陣陣發軟。
她不想身邊任何一個人生病。
小時候,見過小漁村那些對她好的嬸嬸們,因為患病不治,一個個離開她,離開人世…
疾病和死亡,就在她身邊,尖銳且真實。
一整夜,姜寶梨都在醫院陪著昏迷的沈嘉青。
很疲倦,昏昏欲睡,但她不肯合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