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路,他都很緊張,哆嗦著,摸出手機,開啟前置攝像頭觀察自己。
螢幕裡的男人面容憔悴,鬢角有白發,像枯草般雜亂。
早知道,今天出門前就好好打扮一下。
他慌亂地扒拉著額前的碎發,試圖讓它們看起來整齊些。
可越整理,越顯得狼狽。
四十分鐘後,勞斯萊斯停在了郊外的莫森療養院大門外。
此刻已是深夜了,療養院暖黃的燈光,是黑暗中唯一的指引。
沈毓樓降下車窗,指了指遠處的一棟現代建築,對林續延道:“林叔,看到了,您的夫人就住在裡面,四樓,走廊向左一路走到底,他就住在4011室。”
林續延死死盯著三樓盡頭那扇亮著燈的窗戶。
彷彿,已經看到了他朝思暮想的戀人。
“我現在就能進去?”
沈毓樓微微一笑:“當然,您去吧,我已經買通了裡面的人,您會見到尊夫人的,她在等您。”
“謝謝,謝謝你!”林續延早已經按捺不住內心的激動了,哽咽著,踉蹌著下了車。
一邊走一邊神經質地整理著儀容,,彷彿即將赴一場跨世紀的約會。
車窗緩緩升起,沈毓樓的眼神漸漸變冷。
司機忍不住問了他一句:“沈總,他就這樣進去,無疑送羊入虎口,他差點害死司渡,司渡是不會放過他的。”
沈毓樓鼻息間一聲輕嗤,雖然是笑著,但眼神卻狠厲無比:“我就是要送司渡一份大禮。”
毀掉司渡的名聲,不過是開胃菜。
而眼下這份“大禮”,才是真正的殺招。
以司渡睚眥必報的性格,必定不會輕易放過背刺他一刀的林續延。
只要他動手,沈毓樓就能抓住把柄,徹底將他置於死地!再無翻身之力!
果不其然,林續延連療養院的門都沒進去,就被人給截了下來。
所有人都認識他,安保將人扣留下來,扔進了黑色保姆車裡。
……
樂團裡,司安嫻顧不得什麼禮貌不禮貌了,沖進了姜寶梨的個人演奏室。
姜寶梨正在熟悉新譜子,回頭看到司安嫻慌張地沖進來,琴聲也戛然而止。
“怎麼了?”
這小姑娘一向淡定佛系,還從沒見她慌成這個樣子。
司安嫻臉色煞白,胸口起伏著:“快…快…回去。”
姜寶梨遞給她一杯水,司安嫻猛灌了一大口,抓住姜寶梨的手腕:“林叔叔被我哥的人帶走了!聽說是帶上游艇了!剛剛我爸給我打電話,讓你快去維港,可能…可能要出事了!我爸的遊艇在那邊等你,帶你過去。”
姜寶梨沒反應過來,還有點懵:“你說誰?”
“林續延!林續延剛剛跑去莫森療養院看我小姑,被人截下來,我爸在療養院那邊的人親眼看到的!說是帶去了維港。”
司安嫻氣喘籲籲地說,“我哥的性格…林叔叔在背後這樣捅他一刀,他肯定生氣,我怕林叔叔會出事,你快勸勸司渡,我爸說只有你能阻止司渡了。”
姜寶梨心頭一沉,扔了琴弓,起身匆忙往外走,邊走邊給司渡打電話。
好在,司渡接了。
他低沉的嗓音傳來:“寶寶,怎麼了?”
“司渡,你別做蠢事,聽到沒有!”姜寶梨聲音在抖,幾乎是吼出來的,“你敢做傻事試試!我不會原諒你!”
電話那端,沉默了幾秒。
“想要傷害我的人,我不會讓他好過…”司渡嗓音沉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