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寶梨訕訕的。
她可沒想吐到他身上,實在沒忍住。
“對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
司渡閉上眼,一句話都不想說。
姜寶梨也不知道該說點什麼,說什麼,好像都挺尷尬的。
她偏過頭,看著窗外迷濛的霓虹燈光。
恍然想起了第一次見到沈毓樓的情形,那時候她被人搶了剛拿到的一筆貧困生救濟金,她不肯鬆手,被人壓在身下狠狠地揍。
沈毓樓救了她。
他比她大不了幾歲,可姜寶梨看到的他,那樣高大,那樣可靠。
那一瞬間她便確定了,這個男人將來會保護她一生。
恍惚間,她腦海裡浮現剛剛司渡踹門而入的情形。
他將她護在身後,那堅實挺拔的背影,似乎和那時候的沈毓樓…漸漸重合了。
姜寶梨差點睡著,被一個急剎給晃醒了,搖了搖頭,驅逐腦海裡的重影。
司渡是司渡,沈毓樓是沈毓樓…
他們,不一樣。
過了會兒,她腦袋偏向了另一邊,迷迷糊糊又睡了過去。
腦袋壓在司渡的肩頭。
他下意識地就想弄開她,臉上端的是嫌棄的表情,耳邊傳來少女均勻的呼吸,呼吸如羽毛般,柔柔地撫著他的耳垂。
等了很久,司機甚至秉著呼吸,偷偷觀察著後視鏡裡的他。
終究,沒看到他有所動作。
甚至,他往她這邊靠了靠,讓她坐的舒服點。
今天的太陽,真是打冥王星出來了!
她吐在車裡,司渡不難受是不可能的,他是個極致潔癖。
但看到她難受嘔吐的樣子,他好像忘掉了難受,一種更大的疼痛感,揪著他的五髒六腑。
他不知道這是為什麼,以前沒有這種情緒。對任何事,他都像隔著一層玻璃,共情不了一點。
無論是動物的痛苦,還是人的痛苦,瀕死的悲哀,複仇的快感…什麼,都體會不到。
現在這種情緒被牽著,心髒一揪一揪地發疼的非病理性感覺。
真是奇怪。
姜寶梨困極了,不管車碾過減速帶如何顛簸,都沒有醒過來。
後視鏡裡,司機表情精彩極了,恨不得馬上摸出手機,在【山月廬特種部隊】的小群裡狠狠爆料自己看到的這一幕。
直到司渡對他說——
“開慢點。”
……
半個小時後,邁巴赫停在了山月廬別墅大門前。
姜寶梨醒過來,茫然地瞅瞅身邊的司渡。
司渡右手的手臂都讓她壓麻了,冷冷道:“湊這麼近,想死?”
姜寶梨連忙挪開身子,和他保持距離。
兇死了。
看到遠處熟悉的莊園,她詫異地問:“怎麼來這裡?”
以為他會送她回沈家,或是回學校,怎麼到他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