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距離吳明進去洞xue,已過去一個時辰,期間風平浪靜,瀑布的斷流未曾引來旁人。
姬遷佇立於山洞邊,雙手抱劍,一動不動。
閻海瑛悠然自得,不知從哪翻出紙筆,找了塊平坦的空地,寫起了字。
“看下方。”姬遷忽地開口。
只見雲豐州城一息之間,水從河道中快速上漲,漫到了大街小巷。
閻海瑛只投去淡淡的一瞥就埋頭繼續寫她的字,渾然不在意地說:“說明吳明成功了。”
“太好了。”姬遷道,“既然成功了,想必師尊很快就會出來了吧。”
“非也。”閻海瑛吹了吹墨,道,“她可能出不來了。”
“什麼?!”
“陣法受到攻擊,會竭盡全力對付那個人,吳明她……修為足以毀滅巳類陣,但不足以活著離開。”
姬遷不可置通道:“你分明承諾過——”
他想到什麼,猛然住了嘴,如墜冰窟,血液都要凍結。
閻海瑛笑道:“我承諾過,無論吳明做出什麼,都不會傷害到任唯。從來沒承諾過,不會傷害吳明。”
姬遷心急如焚,顧不得再與閻海瑛理論什麼,用靈器把她困在原地,沖進洞xue。
與此同時,雲豐州出現異動,城主排查事情源頭,鎖定瀑布,匆忙趕來。
城主是一個看起來三十歲的女人,表情嚴肅,急匆匆地沖上山頂。她看到閻海瑛,連忙上去給她松綁,隨後雙膝一軟,跪倒在地,“陛下!您這是在做什麼!”
閻海瑛活動了下手腳,把她寫的東西收起來,輕描淡寫回答道:“沒什麼,把困囿了我們這麼多年的陣法毀掉而已。不要大驚小怪。”
城主仰著頭看她,眨眼的剎那,有一滴淚水流出,滲進了鬢邊。“陛下……您這是,您這是要殺了自己啊!”
姬遷用此生最快的速度到達水面。
眼前已然成為暗河發洩怒火的場地,波濤洶湧,一浪更比一浪高,浪花打在山壁上,泡沫四濺,發出震耳欲聾的咆哮。
“師尊!”
姬遷絕望地呼喊道。
不行,這樣做沒用。
他在水面上飛行,拼命要自己冷靜下來,想出辦法。
姬遷的手在儲物袋裡翻了又翻,整個人一下停住,拿出一本吳明用過的書,那上面沾染過吳明的氣息。
事不宜遲,他取出追蹤符,把書燃燒殆盡,用餘下的灰覆蓋追蹤符表面。
“去!”
追蹤符先靜止了幾秒,再如箭發射般劃破水面,鑽到暗河深處。
姬遷緊隨其後。
這段時間變成了延展性極好的金屬,被人捶打著無限拉長,姬遷一邊拼了命地跟上追蹤符,一邊又控制不住地想如果看到的吳明已經變成了屍體……
短短幾秒裡,他好像回想了他已知的吳明的一生。
追蹤符來到了目的地,在水下,有一張桌子和一根凳子的地方,桌腿和凳子腿都纏了鐵鏈用於固定不讓它們飄走。
吳明——拿著劍,完好無損,頭上罩著靈器,用於維持呼吸——站在那裡。
“師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