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有計劃
去穿越局的路上,吳明把車開的飛快。車輛在既定的飛行軌道上飛馳而過,捲起洶湧的氣浪。原本能從窗邊看到的一切,藍色的白色的綠色的紅色的,統統變成模糊的色塊,在眼前轉瞬即逝。
車內沒人說話,姬遷正襟危坐,不茍言笑,好像底下不是柔軟的坐墊,而是冰冷的石床。吳明倒是想開口,她把油門踩到底的那刻瞄到姬遷緊緊繃成一條線的嘴唇,她不知道他在緊張什麼。
譚梅不出意外地第三次看到吳明,以及與她吵架的徒弟兼男朋友姬遷。
長裙下伸出的八條蛛腿舉起她,使得她比吳明高出一大截,頭頂幾乎要接觸天花板。譚梅緩慢移動,俯視吳明,道:“你又回來了。”
吳明淡定繞過她,邊走邊說:“我回來傳送,繼續完成我的任務。”
“現在?你不多歇幾天?”
“不歇了。還有事等著我去做。”
姬遷沉默不語,路過譚梅時對她禮貌性地點頭,跟隨吳明去休眠倉。
吳明脫了衣服,赤條條踩進粘稠的液體內,把感測器貼在身上,躺倒在裡面。
口鼻被營養液淹沒的前幾秒,因窒息帶來的恐慌從心底裡彌漫出來,新鮮空氣再驟然湧進肺中,驅散想坐起來的慾望。吳明張大眼睛,模模糊糊地看到姬遷站在邊上,似乎在注視她。
姬遷問:“我過去後,這具身體會怎麼樣?會死嗎。”
吳明的嘴開合,氣泡咕嚕咕嚕往上飄。“不會,會存在休眠倉裡。”
姬遷點點頭,吳明感覺他鬆了口氣。
休眠倉頂部滑出艙門閉攏,光從一塊狹小的玻璃灑下,吳明盯著泛起水波的艙門看了幾秒,意識漸漸沉了下去。
她一直下降,從高空墜落,落了很久很久,從月亮的表面往下落,她在空中,穿過雲,穿過風,抬頭看不到天,低頭也看不到盡頭。
她冒出一個念頭,我會永遠落下去嗎?
會嗎?
不會嗎?
如果永遠墜落,我該怎麼辦?
念頭剛出,離奇的喜悅頓時席捲,她露出虛幻的笑容,因為她即將下墜到永恆。
她張開了手,手變成翅膀,羽毛覆蓋全身,她的臉和背部都有更強烈的風刮過的觸感。
等下?
她好像就是一隻鳥。
不!不對!
在她的胡思亂想中,地面不知不覺出現。下方終於不再是茫茫一片,視野中灰色的石頭不斷放大,她垂下翅膀,碰到了——
吳明猛地站起來。
剎那間世界天旋地轉,她雙腿發麻,承受不住地往地上倒,尖銳的疼痛傳來,吳明耳邊嗡鳴不止,眼前發黑,好半天才緩過來。
她有點茫然,沒意識到發生了什麼。撐在地上,泥一樣地坐起來靠在旁邊冰冷的石頭上。環顧四周,見旁邊姬遷已經睜開了眼,只是眼神空洞,如同木人。
“師妹!”
忽然有聲音傳來,吳明渾身一震,不由自主喊出:“師姐!”
閘門開啟,記憶如水流湧入腦海。吳明想起來了。
穿越回來的前幾日需要好好適應一番,吳明還好,畢竟有經驗。就是姬遷,在沒有靈氣的世界裡呆了一個多月,再回來,重新掌握體內修為,有些分不清輕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