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越:“我想閉關。”
吳明:“啊?”
平越一頭栽到桌子上。
“我不夠強。”聲音傳出來,悶悶的,不似往常清脆,“我不能直接過去救他。我救不了他。我不能……”
唉。
嘆息發在吳明心裡。
她把手搭在平越肩上,輕輕拍了拍,說:“還有我們啊,師姐,我們一起想想辦法,問題總能解決的。你想,夢柳在那邊,又是魔姬親自生下的孩子,不論如何,魔姬也會聽夢柳的話。就算她實在不願意放人,夢柳也可在內部接應我們。她瞭解宮殿的構造,也能在這幾天打聽哪裡有守衛,哪裡是薄弱處。更何況,魔姬多大了,你多大,你們修煉的時間都差了好多年,年紀差距在這裡,哪裡是那麼容易跨越的。不是你不夠強,是她太強。”
平越重新坐起來,雙手在臉上胡亂地抹了下,強迫自己順著吳明思路往下思考,一分鐘後說:“你們先去,和夢柳商量。我把門派裡的事處理完就過來。”
吳明道:“好。”
魔姬重視冉元澤,給他的宮殿位置極好,靠近她的住所不說,裡面也沒有其他男人和他同住。
冉元澤來了這麼些時日,能見到的人就只有魔姬。他差不多是被軟禁了。
只能在宮殿內部活動,出不了門,看不到外面是何模樣。天朗氣清抑或刮風下雨,冉元澤都需要透過窗戶才能看到。
有時候,魔姬的其他寵物會過來看他。但他們也進不去,站在門邊,遙遙望過去。
冉元澤很不喜歡那種目光。
那些人是寵物,且已經預設他會與他們一樣成為寵物。
他會感覺自己的一切,比如性格、能力、修為等,全都被剝奪。沒人在意他是某個宗門的宗主,沒人會去思考他是誰,他來自何方,這一切失去後,留下來的唯有討魔姬喜歡這一項功能,依附於人,生死仰仗其中。
與此同時他又悲哀地想到,那些人已經是這種模樣了。
這天他抓住機會,上午給唐夢柳送了信,下午就聽到窗邊有篤篤篤的聲音。
冉元澤開啟窗戶,唐夢柳輕巧地跳進來,小聲喚道:“師伯。”
兩個人都有點像做賊,一個遮遮掩掩,一個鬼鬼祟祟。
唐夢柳四下望望,找了個沒光的角落坐下,說話仍很小聲:“師伯,你怎麼會被她遇到?”
冉元澤木然:“好問題。我也想知道。”他苦笑一聲,“我也不知怎麼回事,有座山有精怪抓人,我去檢視,誰知碰到了她。說來奇怪,我們之前也曾見過面,那個時候她對我還沒有興趣啊。”
唐夢柳看起來也很麻木,道:“鬼才知道她的。”
見冉元澤默默嘆氣,又安慰道:“師伯你放心,我已經給師尊說了,她會來幫我們的。”
不知為何,冉元澤沒有開心,反而看起來更惆悵了。
他不去想平越回不回來,也不敢問,於是換個話題:“我如今修為被封,和普通人並無兩樣,你有辦法找到解藥嗎?”
“我努力試試——有人來了!”唐夢柳神色凝重,快速說,“師伯我先走了你等著我們會救你出來的!”
她奔跑到窗戶邊,推開窗戶想跳出去。但到了那裡,忽然發出極大的倒吸涼氣的聲音,停在原地。
冉元澤過去,只見魔姬把手撐在窗臺,託著腮,笑吟吟地問:“跑什麼?你們聊完了?”
魔姬美豔的臉在眼前,魔姬的手拎著她的手腕,從窗戶邊跳下去,被魔姬帶走時,唐夢柳只感覺自己撞了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