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嬸子連連擺手,說到這一頓,又跟想起什麼似的看向虞明窈:“妹子你可識字?聽桃嬸子說,你什麼都不記得了,就記得自己叫窈姐兒,夫家姓裴。那其他的呢?”
春嬸子八卦的眼神,望向虞明窈肚皮:“這娃可是你那夫君的?”
話畢,其他人紛紛點頭。
虞明窈聽得一臉黑線,不是自己夫君的,還能是誰的?
她將這話反問回去,原以為能讓這幾婦人住口,沒想到話音剛落,黑臉的紅嬸子立馬精神振奮,滔滔不絕起來。
“這可說不準,我們十裡外那個桃源村,可出了好幾起這樣的事。現今世道艱難,能成親有個後就不錯了,有個婦人生了好幾個,個個都不是一個爹。”
虞明窈大吃一驚,還……還有這事?
她愣愣問出聲來,口都沒合上。
紅嬸子用一副真是沒見識的目光,看了虞明窈好幾眼,連連搖頭。
“我家那老不死的,前幾日剛從街市賣完貨回來,他可說,京都城裡連皇帝老兒都換了,現下正亂呢!窈妹子,你瞧著就不像是普通人家的女郎,若是十天半個月,你家裴姓夫家沒有一點音信傳來,我看吶,你就安生找個人嫁了算了!”
“我家那……”
春嬸子聽不過去了,打斷她的講話:“你家那老光棍侄子再好,也配不上我們窈妹子,懂?”
幾人又開始鬥嘴,話音一個比一個高。虞明窈立在原地,臉上熱意散去後,看不清未來的迷茫湧上心頭。
或許,這幾位大嬸說的是對的,萬一……她就是不被夫家所喜呢?
她呆呆摸著自己的肚子,愁意染上眉梢。
她雖對自己的過往一無所知,可基本的人情世故,她還是有的呀,哪有大家族丟了宗婦,會裝作若無其事的呢?
況且她腹中還有夫家的血脈,就算夫家真想將這事掩下,也會悄摸派人來尋,而不是現今這般,一點音訊也沒有。
烈日高懸,滿是人煙的小村莊,炊煙嫋嫋。高大的榕樹底下,貌美的婦人撫著肚子,不知所措。
暮色四合,風聲四起,唯有朝生暮死的銷金窟,依舊熱鬧如往昔,甚至更甚往昔。
醉玉樓,謝濯光聽著周圍的浪笑狎語,一臉冷意。
“你就選了這麼個地兒?”他一臉不可置信。
裴尚立在離他兩三丈的屏風處,心虛摸了摸鼻子。
這不是京都形勢實在太緊張,謝濯光身份敏感,再加謝國公府,現正處於水深火熱之中嘛!
外邊官兵圍府,旁的勳貴人家,沾惹都不敢沾惹,他們裴家一個清貴之家,現還能找個地,同謝濯光接頭,就算不錯了!
裴尚思及此,方塌下來的腰板,又直了起來。
“說正事。”他先發制人。
謝濯光聞言一聲冷哼,目光從這滿是脂粉味的女子廂房掃視後,面色愈發深不可測。
“我不便去尋她,但你若是尋到她之後,還這般浪蕩,守不住下邊那玩意,我就一刀把你割了,我說到做到。”
他幽冷的目光從裴尚下半身一掃而過,裴尚頓時感覺自己□□一涼,雙手反射性去捂那玩意,手剛伸出來,頓覺在情敵面前這般,實在不體面。
他清了一下嗓子,咳了兩聲。
“我才不是你說的那種人,我待她的心,可不比你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