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濯光心下黯然,正免不了傷懷,外頭程青急匆匆的步伐,並著呼喚聲,落入他耳簾。
程青很少這般火急火燎,謝濯光心中一緊,掀開被褥。
“何事?”
程青叩了門後,徑直朝內室走來。
“不好了,世子,夫人出事了!”
謝濯光眼前一黑,幾乎站都要站不穩了,裴尚這混賬玩意,連個人都照料不好!
他心頭暗罵,面色免不了一沉:“說。”
程青言簡意賅,將事說了一遍,怕被謝濯光說,又補充道:“屬下絕沒有其他意思,純粹是虞姑娘人好,擔心她出事,屬下才差人繼續看著。”
他沒按謝濯光說的,將看管的人撤走。
謝濯光剛聽完他的話,整個人如墜冰天雪地,哪裡還來得及計較這個?
他渾身一冷,聲音也涼得殺氣畢露:“高郎君?就是戶部侍郎家那個不成器的兒?那個酒囊飯袋,專會玩女人的孬種?”
謝濯光話說得很毒,程青也不敢觸他黴頭,只得低頭迎合:“是。”
話畢,謝濯光衣裳未換,撈起一件披風,抬腳往門外走去。
程青還愣在原地,就聽得自家世子毫無留情的話語,再次響起。
“要我請你?”
程青一聽,忙抬腳向外邊走去。
兩匹馬向城郊奮力駛去,濺起一片塵土,夜色下,謝濯光揮起馬鞭,心中的怒火,如燎原般滔天。
裴尚這個廢物!
她都這般虛了,正是離不得人的時候,這人偏生要學那浪蕩子弟,去花天酒地。
今日虞明窈要出了什麼意外,他定要這人血債血償!
謝濯光心中火越燒越大,面色冷得似凝成了霜。
“駕——”
馬蹄聲咚咚中,他心急如麻。
虞明窈半倚在床頭,身上被子只蓋了一半,恰好蓋到她小腹處。
她像是不知冷熱一般,只怔怔望著垂下來的紗簾。
什麼時辰了……裴尚還會回來麼?
懷著最後一絲期盼,她目光轉向槅扇處。
恰好就在這時,門外響起一陣步子聲,較女子重上許多,一聽就是男子。
虞明窈實在太害怕了,若是往常,她定會再細細探察一番,可在這人生地不熟的地,她能依仗的,只有裴尚了。
她始終不願相信,裴尚會將她一個人孤零零扔在這莊子裡,定是裴尚,定是裴尚回來了!
虞明窈想都沒多想,掀開被子,向門外邊的人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