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羨魚去的時候，老太太正在簸箕裡曬著什麼東西，曬幹了，羨魚一時沒認出來。
天氣雖然冷，太陽還是不錯的，兩個丫鬟正在幫忙。
“小魚來了啊！”老太太招手，讓那兩個丫鬟退了下去。
羨魚仔細瞧著簸箕上的東西，應該是一個野菜。
老太太以前在寺廟後住著，大多都是自給自足，少不了會採些野菜來做醃菜過冬，或者，做成幹菜。
“我呀，還喜歡山裡的口味。”老太太端著她的簸箕笑著說。
“小魚以前是住在鄉下，應該也做了不少幹菜吧？”
羨魚輕輕點頭，道：“鄰居們喜歡做幹菜，我喜歡曬幹蘑菇。”
老太太說：“我聽說過了，你炮製蘑菇自有一套。你看看我這幹菜做得如何？”
羨魚仔細瞧著，還是沒看出來是什麼，便道：“每個地方長的東西都不一樣，祖母，我沒有見過這種野菜。”
老太太笑著點頭，說：“你說得是，這種野菜啊，京城也不長，還是我讓人去山裡採的呢。”
這麼說來，老太太對這種野菜果然是情有獨鐘。
“來，過來坐。”老太太將簸箕放了下來，坐到了院中的石凳上。
羨魚也坐了過去。
老太太說：“你們祖父這樣子，你們也看到了，他命再長也就這一兩年，我還是往好了想。太醫也說了，也許，就這一兩個月也不一定。”
羨魚輕輕點頭。
“他一去，就得分家。”
羨魚抬起了頭，看向老太太。
啥意思啊？分家不找大夫人二夫人三夫人商量，第一個找上自己？
“男人們，都有自己的事業，分家分得多少，影響不了他們的前程，其實這分家啊，就是女人間在分，所以祖母叫了你過來。”
呃……
好像是這麼個道理。
可是……
“祖母，不用跟夫人們先說說嗎？”
“自然要跟她們說的，不過我得先跟你說。”
羨魚：“……”
“大房沒個正經的夫人，你爹和臨淵顧不得後宅的事，我只能跟你說。”
這話說得。
“祖母，大夫人聽了得多傷心。”
老太太不悅道：“哼，你們叫她大夫人，我又不傻，我還不知道莫巖柏怎麼讓她做了夫人？哼，得了吧，做做樣子就行了，她還真能當了大房的家不成？小家子氣，連老三媳婦都不如。”
老太太指的是她在貴婦圈裡的應酬，一位夫人能不能拿得出手，不是說這位夫人在家怎麼樣，人品又怎麼樣，主要說的，就是在外人面前能不能拿出手。
在貴婦圈裡，能不能得心應手的應酬。
在這一點上，大夫人的確不如二夫人與三夫人。
但這也怪不了她呀，這份貴氣是要從小養出來的，她一個丫鬟出生的，人家不認，她自己也沒底氣。
“大房的主，還得你來做。”老太太認真對她說。
在這個出生決定命運的年代，羨魚也是無奈得很。
她怎麼不想著自己還是村婦養大的呢，山野村姑？
得，你說怎麼的就怎麼的吧，這個家你作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