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說，小魚姐姐是我娘撿回來的，是我娘養大的。”李遠釗從許氏的懷裡掙脫出來，對著李家老太太吼了幾句後，迎上李家老太太兇神惡煞的目光他又有些慫。
“你娘養的？哼，你個小兔崽子，你娘，你爹，還有你都是老孃養的。她有什麼本事養那賠錢貨？她連自個兒都養不活。”
眾人一陣唏噓，就說這李家老太太最近怎麼消停了呢，原來是找著了下家。
之前賣給村裡老王才十兩銀子，她倒是有本事，今個兒居然給找到個二十兩銀子的主顧了。
李家老太太繼續吼著：“不賣她銀子哪裡來？你爺爺都快病死了，你們一個個的還不都指著老孃出銀子來治，老孃一大把年紀了哪來那麼多銀子，不賣他，指著他們幾個拿銀子出來呢？”
李家老太太將李家的子子孫孫都罵了個遍，他們一個個的，大氣也不敢出。
片刻後，許氏畏畏縮縮的道：“娘，可是小魚她……”
“你給我閉嘴，就你惹出來的事。”李家老太太逮著許氏罵道：“不會養你撿回來做什麼？老孃幫你養你還不樂意是不是？你要不願意就滾回孃家去，老孃見你就心煩。”
“我……”許氏被罵得面色慘白，眼淚直流，“娘，我哪裡做得不對，您要趕我回孃家？”
出嫁的女人被趕回孃家可是十分丟人的事，那個年代的女人，被夫家休棄，就跟被逼死沒什麼區別。
李大龍一聽也急了，忙站出來道：“娘，你怎麼能趕走慧娘呢？你要趕慧娘走，我也要一起走。”
李家老太太氣結，他不過是一句罵人的話罷了，這兩個缺心眼的還當了真？
兒子媳婦都蠢成這樣，氣得她恨不能打他們一頓。
“我……老孃怎麼生出你這麼蠢的兒子？一個蠢，一個整天就知道哭哭哭，老孃這上輩子是作了什麼孽喲，要整天跟你們在一個屋簷下。滾滾滾，都給我滾，去看看那老頭子死了沒有，要是死了，就賣了小賤人給他買棺材，要是沒死，還得接著治，他到底是你們的爹……”
眾人一陣無語，她這話簡直了。
李家的李二奎怔了半晌，扯著李大龍的衣服說：“大哥，要不就聽孃的，賣了吧。咱們家養她這麼多年，是她報恩的時候了。爹就住在後院呢，總不能不花銀子給他治病吧？”
“可是爹那病……”
“爹那病再嚴重也得治。”李二奎一個勁兒的給他眨眼睛。
他們爹得的是肺癆這事千萬不能傳出去，不然他們一家子，搞不好都要被趕出村子。
大家都知道李家的老頭子生病了，前些日子在地裡幹活的時候就病了，年紀大了，農忙的時候活又多，再加上家裡出了逼死人的事情，老頭子一下子病倒了也是正常的。
大家並沒有想著是多嚴重的病。
對他們來說，這李家老太太，不過是要找個賣掉小魚的藉口罷了。
眼看著他們一家子吵嚷嚷不停，等著抓了人回家複命的幾個家丁不耐煩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