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說:“中的是虎頭蜂的毒,毒性太強,送來的也太晚,我先回去制藥,在家要先給她用鹽水擦拭緩解毒性。”
陸順的臉色不太好,因為大夫說娘有了窒息的症狀,能救回來的可能性極小。
徐聽霧走上前:“我來幫忙吧。”
大夫很是贊同:“正好,姑娘家更小心一些,切記潰爛地方少摩擦,等我把藥貼送來。”
院裡其他人都走了,陸順低低對她說了聲感謝,跑去泡鹽水,祁黎握住她的手,“別擔心,先去看六嬸。”
兩人進了房門,六嬸正躺在床上,渾身紅腫,有些水泡潰爛出膿出血,已經看不出來人樣,實在慘不忍睹。
“要等大夫的藥貼太慢,她現在呼吸已經很不順,阿霧……”
祁黎檢視了一番,轉頭看到徐聽霧整個人倚在門上,一張臉變得煞白,直勾勾的盯著床上的人。她身體像被揪成一團,舊日毒發時的記憶奔湧而來。
面板不斷撕裂,再恢複如初,傷口越來越淺,只有滿地的血。
一次又一次,彷彿沒有盡頭。
祁黎想起什麼,迅速上前按住她的肩,身體將身後的床全部遮住,徐聽霧才緩緩回神。
她急促的呼吸著,祁黎輕拍她的背,輕聲安慰著:“沒事,別擔心,我會救她的。”
徐聽霧抬頭看,一雙黑眸盛滿了似水溫柔,讓她慢慢平靜下來。
他說:“在我書桌抽屜裡有個紅玉瓶,幫我取來吧。”
徐聽霧正要走,想起什麼又回頭看他:“那你的身份——”
祁黎微微搖頭,給她一個眼神讓她放心。陸順端著水盆,將一切盡收眼底,徐聽霧自然也發現了他,沒有再多說,跑著回了家。
陸順走到床邊,用鹽水把布巾打濕,擰幹再敷到六嬸胳膊上,六嬸立馬身體顫動了一下。
他咬緊牙,知道這一定很痛,但是娘撐不了太久。
看著床上的人,陸順艱難發問:“救我娘,你有什麼條件?”
為了母親的命,他不得已向情敵示弱,但是別無他法。
祁黎聽聞此言臉色微妙,他救人不求回報,也理解陸順的想法,若自己表現的無私大度,那才傷他的自尊。
他想倒是有件事可以提一提:“我能把你母親救好,條件是,你要離阿霧遠點。”
陸順低頭,暗自苦笑,在自己問出口時就想到了。
祁黎看他緊繃的肩膀,又說:“我知你不甘心,也不是要你立馬遠離,你大可以再向她問對你的想法,若她沒有這意思,或著她更喜歡我,你就要退出。”
這段話聽起來已經足夠深明大義,陸順聽他也是勝券在握的感覺。
他確實還沒停了心思,想再找機會多跟徐聽霧相處,就算祁黎沒有這些條件,真知道了徐聽霧對自己一點喜歡都沒有,他不會死纏爛打的。
“我答應你。”
徐聽霧跑了回來,將紅玉瓶給了祁黎,陸順跟她都退出門外。
聽到房間裡娘痛苦的喊聲,陸順攥緊了拳頭。
徐聽霧站在一旁,看他抵在牆邊垂著頭,還是走上去拍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