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晏看她站起來,去了後面榻上,是明晃晃的趕人,他沒有不悅,只看少女利索的動作,清楚對方並未因自己受太重的傷,不然他要愧疚不已。
“行,那你歇著。”
他將碗碟收起來,放進餐盒提著要出去,走到門口忽而想起了什麼,停住腳步。
“對了,那個瘦矮個被挪去守山了,以後就由我給你送飯。”
這是令狐時川親自定的,是看自己箭藝高強,身手敏捷,想來能盯住她,雖出乎意料但也合自己的意。
“知道了。”
後面少女沒見驚訝。
此後徐聽霧的早中晚三餐全部是由郎晏負責,他演得也自然,兩人在時川面前也不會多說話,只有單獨相處時,郎晏才會問她幾句話。
今日一來,郎晏照例又是盯著她脖間看了兩眼:“我看你的傷痕快淡的看不出了。”
徐聽霧點點頭,因為每日都有上藥。
她坐在桌邊看他剛擱到桌上的餐盒。
“今日是饅頭,加一葷一素一湯,廚房剛出鍋我就拿來了。”
傷勢快好,一日三餐也豐富起來,時川人不正常,但未曾在這些方面苛待她。
徐聽霧一起筷,就聽郎晏問:“今日怎麼沒見人?”
他說的是時川。
前日送飯,他一推門剛要說話,就看見徐聽霧倚在榻上,而時川坐在桌邊,前一句還說著話,被他打斷了。
時川明顯不悅,郎晏立馬稱是自己沖撞,想請罪的話說一半他便不耐煩的讓郎晏退下。
令狐時川與徐聽霧在一起時很不喜歡被人打擾。
郎晏想到這一點,擔憂他會對她做些什麼,於是第二日在門口停頓了一會兒。
時川果然在裡面。
他只聽見時川低語,隔著一扇門聽不清具體的話,只聽見“師姐”二字。郎晏才知令狐時川也曾是浮嵐宗的弟子。
只是沒能停太久,怕被時川發現異常。
徐聽霧:“他又不是時時刻刻都在這兒。”她自己巴不得一天到晚見不到這人,但實際時川多數在晚上來找她,郎晏碰不上。
入夜後,她躺在床上偶因噩夢驚醒,發現床邊坐著人,微涼的手她的脖間滑動,她因此嚇了身冷汗,聽到他喊自己才冷靜下來。
房間內泛著苦澀的藥氣,他極其惡意的附在她耳邊解釋自己是在上藥,但手掌仍攀住她的脖子繼續收緊。
是警告她自己真的起了殺心,殺心一起便難平。
徐聽霧何其清楚,但盡管如此,時川還是用無辜的聲音求她不要生氣,那日只是沖動而已,他不想傷她。
威脅她不要離去,還威脅她不能怨恨他。
那徐聽霧與他就沒什麼可說的,幾日下來也習慣他總來夜訪。
吃著飯,郎晏不由得勸她:“我若是你,就想辦法把這人殺掉,也不至於被他脅迫,若哪一日他真的不快對你動手怎麼辦?”
若自己在肯定會保她,可他們兩人相處時,他不能一直守在一旁。
“我想過。”
徐聽霧輕描淡寫的回了一句,然後夾起菜來放進嘴巴裡。
“動手了沒?”郎晏繼續問。
她一邊咀嚼食物一邊抬眼看他,笑了笑:“自然是沒成。”
郎晏嘆氣,坐回凳子上,“等我完成我的任務,一定會救你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