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聽霧點點頭,不明所以。
瞿娘高興的一拍掌,“那就好,一會我做杏仁糖來,給你一份。”
不明白她為何這麼高興,大約是剛來的那位客人出手闊氣,連帶她也受了好處。徐聽霧道了聲謝,準備回房,正在下樓梯的瞿娘突然轉回頭道:“這個不要錢。”然後笑嘻嘻的走下去了。
徐聽霧愣了一瞬,又覺得好笑,如今她是實在窘迫。
關上門她嘆口氣,一夜走走停停的,都沒休息好,如今終於能好好睡上一覺了。正想著,睡意襲來,她緩緩閉上眼睛。
突然,哪裡傳來哐當一聲,徐聽霧立馬睜開眼坐起身,窗外殷紅的夕陽穿過樹枝正好投在她床上,猛一看有些晃眼,怪不得她總覺得臉上熱乎乎的。
她抓了抓臉,又是哐當一聲,比方才聲音要小一些。
徐聽霧皺皺眉,站了起來,原來是隔壁傳來的。是兵器相撞的聲音,聽著有些像刀劍。
隔壁的房間就是祁黎住過的那間,她這間自然也是她之前住的。瞿娘有心,特意將她安排在這,其實也是因為這客棧中沒有客人,自然想住哪住哪。
本以為能有個好鄰居的徐聽霧無奈的伸完懶腰,身後將窗拉上半扇,她正好往外看了一眼,路上的小攤比正午時只多不少,有些小攤上還掛上了小燈籠,只有巴掌大小,十分精緻的模樣。
瞿娘之前好像說過,拜月節要到了,鳳城的習俗是家家戶戶都要賞燈的。
上次一到鳳城就遇到神會,結果扯出來神教的事,這次拜月節應當不會再起什麼風浪了吧。
她倚著牆坐再地板上,腦海中又想起蘭姒跟她說過的話。
“聽說陛下大怒,下令說一定要抓住殺了那個什麼城城主的人。”
她去寄城的時候,大街小巷都是貼的告示,上面是兩個年輕的少女,她原本還覺得衣著眼熟,蘭姒告訴她:那畫的就是她和周荑。
其實蘭姒一開始是不知道的,聽徐聽霧要拜託她將錢“自然不刻意”的交給那位死去的車夫大伯的家人,才大膽設想了一下。
“殺了她的不會就是你吧?”
蘭姒掩面失色,在她記憶中徐聽霧可不像會這般大開殺戒的人。
徐聽霧說確實跟她有關系。
蘭姒答應下來她的事,又交代她近期還是別來寄城了,那畫像雖沒有兩分相似,但殺人兇手就這樣在城中士兵的眼皮底下逛蕩,想想還是猖狂了些。
徐聽霧只跟她說,袁新陽不是她殺得,又問是否還有一位年輕男子的屍體。蘭姒說沒有,她也沒親眼瞧見,都是聽外面口口相傳的,說的邪裡邪氣的,說兩個兇手是被鬼祟附身的怪物,不然怎麼搜尋不到任何線索。
徐聽霧不懂寄城的人為何都這般迷信,一些理不清的案件都要往鬼怪的方向扯。後來她辭別蘭姒,朝著鳳城的方向而來。
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越過了她的門往前方去了。
徐聽霧頭抵在窗上撞了一下,那日良卿明明是帶著袁新陽一起逃掉的,怎麼只會有袁新陽的屍體?
該不會就是他將袁新陽殺了的吧?
這推斷荒謬的很,她輕“嘖”了一聲,好笑之餘又覺得生氣,這下所有人都認為是她殺了車夫老伯和袁新陽的,有嘴也無處說理了。
真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她又不是殺人魔。
隔壁傳來敲門聲,隨即是門被開啟和瞿孃的聲音,聽不清說什麼,只覺得語氣是上揚的,肯定是笑臉相迎的。陌生男音傳來,是今日剛到客棧的客人。十分吝嗇的只回了兩個字,門被關上了。
兩息之後,她的門被敲響。
“徐姑娘,給你的糖。”
瞿娘笑著要搖了搖手中的白色小瓶罐,裡面琥珀色的糖果滿的已經溢位了口子。
“小姑娘家不就是喜歡吃這些甜的,都給你了。”她塞進徐聽霧的手心,然後望圍裙上自然的擦擦手掌,“我去做晚飯,一會給你送上來還是下去吃?”
徐聽霧有些不好意思,其實瞿娘已經在吃住上已經給她便宜許多了,比旁人都要便宜三四成。她是沒錢,但這客棧畢竟是要盈利的,這樣怎麼還好意思麻煩她送飯,於是連忙回道:“我下去同你一起吃。”
瞿娘應了,自從丈夫離世後,她總是一個人,其實有個人陪著不知道心裡有多高興的。
徐聽霧不知道她怎麼笑得更開心了,看她下了樓梯,自己便也跟著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