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此時漆黑一片,正是夜深人靜的時候。
心口狂跳,她忍住心中莫名的不安。
下一刻,木門悄無聲息的開啟,幽暗的房門外,男子獨身長立,姿容勝雪,白袍上的紅色紋路是她從未見過的,繁雜詭異,正在隱隱發光。
鳳眼流星,淡漠疏離,但劃過她一瞬便帶上了淩意。他邁步走進來,門又悄然合上。
結香心口緊著,面上仍保持冷靜,她坦然道:“我打不過你。”
不是求饒只是陳述事實。
男子的眼神其實只是掠過她,下一刻便轉向背對著他正昏睡的人。
結香跟著他視線走,不自覺的解釋:“她醉了。”
不知為何,男子一句話沒說,只站在面前就讓她感覺到神韻不凡,甚至可以說是氣勢淩人。但她沒有忽略他的眼神落在少女身上時有一瞬間瞳孔縮緊,連帶著嘴角也不自覺抿了一下。
結香隱隱約約明白了那是什麼。或許這人還有另外一面,不是自己見到的這一面。
祁黎上前走到徐聽霧身側蹲下,檢視後發現她面色殷紅,呼吸有些沉重又帶著酒氣,真的是醉了。
他放下心來,抬眸看了結香一眼,說道:“你能修煉至此,不該只有這些修為。”
他也只是平靜的陳述,結香卻沒忍住咬了咬牙,移開已無醉意的眼睛,嘴硬道:“那是我的事。”
“那你接近她,是為了什麼?”男子淡淡開口追問,淡漠到幾乎讓人聽不出他的關切。
結香感覺對方的眼神又聚在她身上,施壓一般緊盯著她不放,空氣凝滯了一會。
不能說。
結香咬緊牙關,真的閉口不言。許久,忽地想到什麼她笑出聲來。
“你在擔心什麼?我若想對她不利早就動手了。”
心中得了莫大的勇氣,她轉頭與祁黎對上,“你既看出我的修為,就應該知道,若我動手,他們三個都跑不了。”
說的有理,祁黎卻不信,他輕眯著眼:“你最好沒有這種心思。”
結香感覺到了對面這人的威脅,解釋再多不信也無用,她默默的不說話。
只見對面的人仍是半蹲,膝蓋上的手輕緩舉起來,修長白皙的食指搭在中指上,不知是何意。
結香看他動作,三兩下他的指尖便聚起一個白色光點。突然明白了他的用意,也不打算反抗。然而,兩個瞬息之後,光點驟然消失,男子放下手,彎腰俯身似要抱起身邊的人。
看著他抱著徐聽霧要往垂簾後的床榻走去,結香忽地笑出了聲。
祁黎冷冷看她一眼又收回,並不打算計較。
懷中的人因動作嚶嚀了一聲,搖了兩下頭在他懷中找了個舒適的角度又恢複平靜。他低頭看了一眼,攬著細腰的手握緊,力道卻輕了。
她好像比之前還要輕些。自決心下山後她便去了弟子居,旁人也只是以為她是為下山準備,但他心裡明白,她是在躲著他。
在離山之前她未給他傳過訊息,是今日一早闕宿來重光居,有意提起她跟同伴們下山的事,聲稱衛光給崔晀回了傳信。闕宿並不知道兩人之間發生的事,本意是為了讓他放心才說出這番話,也多虧這番話,他才知道她現在在寄城。
“你反悔,還是不肯信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