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徐聽霧低頭沉思時,祁黎又突然開口。
他將掩在袖中的畫遞給她,徐聽霧愣愣的伸手接過,然後展開。
畫上的男子擁著愛人,而他的愛人小腹隆起,她溫柔的用手撫著,兩人笑得一臉幸福。
這是宰海的畫,她在不渝閣中見過的。
祁黎淡淡開口:“臨走之前他讓我交給你的,讓你莫要忘了他。”走的時候太急了,宰海沒來得及準備,只能把這副畫交給他,讓他代為轉達。
“這人真是……”
徐聽霧有些好笑,又覺得心酸。她早就說過自己不是她的女兒啊,怎麼就這麼倔。
左下角的落款,只有毛筆寫了兩行字:
百事從歡,此生無憂。
這是上次沒有的,應該是他現寫的。
就這麼一副一家三口的畫,還來送給她,蠢不蠢吶。
她咬唇忍著眼眶的酸意在心裡腹誹。
“還有這個,”祁黎又拿出一物,徐聽霧紅著眼睛看去,是一塊紅色貝殼形狀的的寶石。
她茫然不解:“這是月令。”
紅色月令是郎家的,她看向祁黎。
眼圈泛紅,眸子如洗般的清澈,眼睫四周像是沾到了清晨的朝露,又遲遲不肯落下,看起來可憐極了。
祁黎心口一擰,垂下眸抿了抿唇,然後將郎晏的話傳達給她:“他說若是你再回去,他定然已經當上了郎家的家主,到時候整個郎家都為你所用。”
“……”
這番話不用細想也知道是郎晏說出來的。可把月令給她,不就是說明她是郎家的人,何來為她所用?
郎晏的腦迴路還真不是一般人能理解的。
她握著月令收好,又把畫小心捲起來,吸了吸鼻子輕聲說:“若我真是他的女兒就好了。”
死之前她沒有家人,穿越後徐衡沒盡過父親的義務,她也從不把徐衡視作父親。活了兩世的她,竟然在一個毫無血緣的人身上得到了女兒該擁有的疼愛。
她悶悶的問:“我是不是很傻?”
徐衡始終跟徐聽霧有血緣關系,就算她不肯承認,他也是她的父親,而宰海只是萍水相逢的人,是或許以後都不會再見的人。
“沒有。”面前的人低聲答。
得了祁黎的否認,徐聽霧有些開心,她看向他,卻發現祁黎仍是淡漠的一張臉。
雖然他神情並不嚴肅,但她總覺得祁黎今日並不愉快。
她在心中想,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
“祁黎!”
門外傳來掠紅的喊聲,站在床邊的人下意識的轉了下頭,然後又看向徐聽霧。
剛想問他發生了何事的徐聽霧,緩緩抿住了嘴。
祁黎沒應外面的叫聲,只是轉身要走。
“師祖!”
徐聽霧急忙喊住了他。
背對著她的人停住了腳步,問她:“還有事?”
他不回頭只是問話,連一個眼神也沒給她。語氣中明顯的冷漠,讓徐聽霧收回了要說出口的話。
她看了一看外面,仍是刺眼的光亮。
“沒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