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走進來的藍衣少年停在殿中央,對著對宰海和她行禮,“城司指揮使之子嫡子越闌,見過王上與王姬殿下。”
宰海拿出了王上的威嚴,沉著臉點頭說:“起來吧。”然後他從一邊將畫卷遞給徐聽霧,不是早上給她的那一份,是另外準備的畫卷,單人單頁,足以看出宰海對此事有多上心。
徐聽霧接過,煞有其事的看了一眼。
城司指揮使之子......
畫像上只畫了容貌,少年喜溢眉梢,整個人看起來都十分喜慶。旁邊寫的身份家室還有其他資訊,徐聽霧看到平日喜好一行寫著:救助捕魚受傷的同胞,輔導年幼的弟妹功課,協助母親處理家中事務。
“......”
徐聽霧嘴角抽搐了一下,問得很詳細但答得驢頭不對馬嘴。
彷彿就是好好修飾一番的簡歷,上面都是撿好聽好看的話寫。她死之前還沒有畢業,也沒有工作經歷。但如今坐在上首看著下面的人對自己介紹家室,手中拿著對方的簡介,應當跟面試官也差不離。
她抬頭對上底下人的目光,眼前的少年白白嫩嫩的,一雙水潤的眼睛炯炯有神,看起來不過十五六歲,竟然已經成年了。
見她看過來,立馬彎起眼睛笑,乖巧的模樣忽然讓她想起了時川。
不過這少年笑起來時喜上眉梢,洋溢著自信,雖然也很乖巧但與時川的內斂靦腆十分不同。
見她一直盯著面前的人看,宰海覺得有希望,他側頭小聲問:“聽霧覺得可行?”
徐聽霧被他的話拽回思緒,微笑著搖頭將畫像放在桌上。
她找個藉口搪塞:“看起來年紀有些小。”意思不是她中意的型別。
宰海瞭然,他擺擺手,下面的少年跟著侍衛退下,轉頭時有些失望的看了一眼徐聽霧,水汪汪的大眼睛看得徐聽霧竟然有些羞愧。
不是他不行,是她不行。
宰海偏頭小聲說道:“父親也覺得剛才那少年不合適,看起來年紀太小不穩重,我們父女竟然想到了一起,看來聽霧應當與父親的目光差不多。”
徐聽霧胡亂點頭,強顏歡笑。
下一個人還沒走進殿門時就差些將徐聽霧的眼睛閃瞎,一身鮮豔的鵝黃色衣袍,腰間掛了一圈金飾玉石,脖間一圈圓潤飽滿的柔色珍珠,不經意的抬手,兩個手腕上的金釧繞到胳膊肘,走起路時鏘金鳴玉,玎玲作響。
已經不是簡單的清脆悅耳,那人走動時的聲響毫無節奏可言,甚至有些吵。
殿中的兩人都看得出來,他家中定然殷富。
徐聽霧看一眼宰海,見他臉色不妙,她輕聲說:“這個應當不行。”
宰海還沒等那人行完禮就讓侍衛將他拉了下去,他一拍桌子,怒道:“小小的府丞怎麼會有如此家底,洛觴你快去查!”
徐聽霧頓時聽到了殿外叮叮當當的聲音,她猜想應當是那些公子開始將身上顯貴的飾品都摘下來的原因。
她向外看去,洛觴不知何時來的,他一臉嚴峻站在門外,坐在遠處的徐聽霧都感覺到他身上的低氣壓。聽到宰海的命令,他沉沉的看了徐聽霧一眼,領命而去。
徐聽霧覺得他對自己的印象更加不好了。不是因為讓他起疑調查大臣,而是因為她選秀,就連她自己都覺得荒唐就別說洛觴了。
此時他定然對自己已經討厭到極致。
宰海的怒意消散,才讓侍衛喊出下一個人來。
這一個可清貧許多,身上的白袍素淨無比,全身上下沒有一個貴重的飾品,徐聽霧看了都忍不住從頭上摘兩個釵子扔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