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鳥
藥堂兩側的銀杏樹正茂盛,落葉金黃鋪在臺階上,從遠處看十分絢爛。
徐聽霧跟著戚落落邁進門,此時藥堂內只有兩三個弟子值勤,坐在門口的某位不知名的師兄用書本遮住臉,癱在竹椅上休息,聽見她們兩人的腳步聲連眼睛都沒睜開。
“看病先登記,抓藥等人來。”
徐聽霧想,他口中的登記應當就是掛號?可這藥堂裡只有她倆來看病啊。
只見戚落落皺眉,翻了一個白眼,語氣不善的說道:“時夙,你就不怕我跟齊老告狀。”
那位叫時夙的師兄聽到聲音連忙將臉上的書扯掉,麻利的起身,看見戚落落後臉上揚起一抹恰到好處笑,“原來是戚師妹,不知道您來這裡是抓藥呢還是號脈?”
徐聽霧越看他臉上的笑越刻意。
戚落落又翻了翻白眼,指指徐聽霧:“給她看。”
那人手腳極快,走到號脈的地方將竹椅拉開,對著徐聽霧彬彬有禮的攤攤手,說:“請坐。”
徐聽霧坐下後,時夙也走到對面坐下,徐聽霧在他的提醒下將手腕翻開放在桌上。時夙將手指搭在她腕上,輕點了兩下後皺眉閉眼,看似十分專業。
兩個人就這麼看著時夙閉眼有一會,戚落落有些不耐了,她“切”了一聲,雖然聲音很小,對面的人還是聽到了,立馬給出了反應。
“嗯......”他點頭沉思。
戚落落又翻了一個白眼,徐聽霧覺得這兩人關系不怎麼好,準確的來說是戚落落看不慣時夙,時夙對戚落落容忍居多。
“...你是得了風寒?”時夙突然睜眼,滿臉詫異的看徐聽霧。
徐聽霧被他這語氣問蒙了,為什麼時夙一臉不可置信。
時夙的話聲音不大,正好傳遍整個屋子,頓時吸引來了在一旁謄寫藥方的師姐師兄,幾個人走過來就圍在一旁盯著徐聽霧看,讓她感覺自己好像被展覽在博物館的文物供人觀瞻一樣。
“什麼意思?”戚落落反問。
時夙被她不善的語氣一問,咳了一下,“沒事。”心裡想著,原來這就是周荑整天熬藥治風寒的那位小師妹,聽說是三長老的徒弟,而修仙弟子的體質比常人要優越很多,能得這種小病確實不常見。
他將話埋在心裡,正經道:“風寒已經好的差不多了,你們,”他看了一眼戚落落,問道:“是要我看什麼?”
戚落落迅速回應,滿臉懷疑:“就沒有什麼別的問題了嗎?”
“沒有。”
“確定?”
時夙狠狠點了點頭,在心裡將桌子掀翻兩百遍了。心道竟然這麼不相信他的醫術,怎麼說他也是齊老誇贊過的人。
看了看對面兩個惹不起的人,“確定。”他暗暗咬牙。
戚落落輕哼了一聲。
面前的這兩人一唱一和的,徐聽霧沒插上一句話,她嘆了口氣,生病的明明是她啊。
戚落落仍存疑,看了一眼時夙,對徐聽霧說:“聽霧,不然一會我再喊周荑來看看。”
時夙狠狠閉眼又睜開,極力忍住不耐煩:“過分了啊,我的醫術怎麼說也是齊老肯定過的,難道不比那個新來的強?”欺人太甚了。
徐聽霧扯扯戚落落的袖子,她也著實不想再吃藥了,柔柔的說:“落落,時師兄已經說沒什麼問題,那就肯定沒事了,就別麻煩周荑了。”
時夙挑眉,隨即看著徐聽霧的眼神裡都是滿意。
聽著徐聽霧軟軟的示好聲音,戚落落舒展了一下表情,撅撅嘴回道:“那好吧。”
徐聽霧鬆了一口氣。
一旁的某位師姐像是忍了很久,迫不及待的問道:“這就是三長老的小徒弟?”
徐聽霧頂著她好奇的目光,緩緩點了點頭。
那位師姐笑了一下:“你門這對師姐弟還挺有意思,你先生病他又受傷,你們倆挺背的。”
徐聽霧沒笑出來,她也是這樣想的。她沉默一會,然後眼睛微微一彎,笑著問:“師姐知道我師弟受傷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