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裡姜要去配藥,邱荀跟著一起,徐聽霧沒想到百裡庚也起了身。
他雙手抱起,對一臉驚詫的徐聽霧解釋:“師父吩咐的。”
徐聽霧點頭,表示理解,然後一起出了門。
從二樓向下望去,大堂中坐著一人,徐聽霧仔細一看,竟然還是昨天的於清。
他明明不願意坦誠,但還在客棧待了一夜。
徐聽霧猜,他是在等邱荀。
越不說話,徐聽霧就越好奇,她走過去問:“你在這待了一夜就是等我師兄?”
於清目不轉睛,看著邱荀進了後廚。
“現在等到了你要跟他說什麼?”
他不說話。
徐聽霧又改口:“那我換個問題,你放棄自己的大好前程入神教,是為了什麼?”
“是想投入神教顯祖揚宗還是,為了哪個人?”
於清臉色變了,逐漸沉成鐵青,他側臉盯著徐聽霧,像是要把她盯出個窟窿。
“我猜的。”
但他的表現已經說明瞭一切。
徐聽霧淡淡的說,“你需要幫忙,我可以幫你。”
他臉色僵硬:“我要跟他談。”
徐聽霧差點笑出聲,覺得他的意思是,覺得自己在這幾個人裡面不是頭頭,說的話不算,所以才不想跟自己和盤托出。
這樣想也有道理,畢竟邱荀可是他們的大師兄,在神會上也是邱荀先走出來說話的。
她揚唇默默看他一眼,柔聲道:“那可不一定。”
少女轉身離去,於清看著她的背影,覺得她跟她師兄的浩然正氣的樣子,似乎有點不同。
昨夜瞿娘對徐聽霧講了於清的故事,提起他來,瞿娘既惋惜又可憐。
瞿娘說於清從小就表現出與常人不一樣的天賦,家人希望他能入仕光宗耀祖,但就在趕考之前家破人亡。
一夜之間,全家十幾口人全部被殺,因他一人在書房苦讀,兩耳不聞窗外事才逃過一劫。
少年才貌超群,一夜之間失去了所有,大家都說他是受到刺激,遁世無門,最後入了神教拜入真仙門下。
徐聽霧問瞿娘這樣大的兇案為何沒抓到兇手,瞿娘說,於清的父親在外行商多年,認識了不少人也得罪不少人,有一年忽而傳來他父親的死訊,於清當時才十幾歲,作為家中獨子,走了數百裡路去給父親收屍。
瞿娘邊講邊哭,說當時他父親的屍體運回來時已經腐爛,也沒找到兇手最後不了了之,大家都猜這次是仇人尋上門來了。
在當時看來,除了尋仇這個解釋也沒有別的可能了。
徐聽霧卻不這樣想,生意上的糾紛最多是利益沖突,已經殺了於清的父親,何至於要對他的家人趕盡殺絕。
以瞿娘對於清的描述,以前的他聰慧機敏、意氣風發,難道就沒想著為家人報仇?
讓一個志高氣揚的才子變成現在的一具行屍走肉,徐聽霧越想越覺得其中有隱秘。
藥煮上之後邱荀才上大堂來。
他問於清:“你一日未回,難道神教不會覺得奇怪?”
於清表現的是十分配合,他淡淡道:“他傷得很重,現在在療傷。”於清的意思是都驊如今難保自身,自然沒有時間管他們這些不重要的人。
當日大多數人全部被徐聽霧撂翻在地,邱荀很順遂的踏進神教的門,但進去之後,就像無頭蒼蠅一般,到處尋找方渺儀的蹤跡。
正當他沒有頭緒時,於清突然在走廊上出現,站在他對面。
他原以為於清是來阻止自己的,做好了迎戰的準備,但看他全身沒有一絲靈氣的氣息,又覺得奇怪。
當時的於清穿著一身道袍,只靜靜的看著他說了一句話。
“我可以幫你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