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中嘀咕著:拙劣,僵硬地背臺詞,這是受了誰的指使來傳話?最討厭謎語人!
我本逍遙一廚師,江湖朝堂,關我鳥事。
與此同時,留在屋頂的船把頭也悶下一口酒。
“踏雪無痕的輕功,如此深厚的內力,要由夫君傳授,恐怕得是童養夫吧!”他撇撇了撇嘴。
主上想拉攏的人,真是奇也怪哉。
已是寅時,稀疏的星在夜空中閃著微弱光芒。白鷺洲邊角的小樓燈影,透過細竹編織而成的紗窗,變得柔和朦朧。
突然,一陣敲門聲打破了這份靜謐。
謝鳶緩緩睜眼,帶著一絲惺忪與迷茫。
他掀開被褥,素白色的中衣領口微敞,隱約露出一點鎖骨和白皙的肌膚。
他沒有上妝,素淨的五官便顯出寡淡來,但又獨有一分韻味。
“小謝公子亦未寢,真是好極了。”
謝鳶揉了揉眼睛,思緒逐漸清明,帶著些許無奈地看向來人。未熄的燭火搖曳,映照出少女明媚的笑容。
“怎麼進來的?”他起身披上外衣,為桂枝兒斟水。
“諾。”桂枝兒指了指半掩的十字海棠紋窗。
“翻窗而入,非君子所為。”謝鳶哭笑不得。
“我是女子。”桂枝兒眼眸澄澈,滿是誠懇之意。她一口氣喝光了水,幹涸的嗓子如久旱逢甘霖。
攪亂別人的睡眠確實不地道,但不問清楚,桂枝兒的心像被小貓爪子撓一般。
“打聽個事兒。”桂枝兒低聲道,“公子可知,船幫的船把頭,背後靠山是誰?”
“就為這個?”謝鳶笑嘆口氣。
大半夜跑來,他還以為行動計劃出什麼紕漏了呢。
“天宥年間,有朝臣提議要在楚淮一帶開鑿運河,將四方水系一併管理,連通杭京。”他眉心微皺,回憶道。
彼時籌謀的圖景浩浩蕩蕩,氣象萬千。
似乎南北舟楫往來,源源不斷的貨物將暢通無阻,軍事上調兵遣將也能隨機應變。
有次,他見父親下朝後在廊廡搖頭而嘆。
“雁過留毛,肉過留油。運河一事,耗費人力物力甚巨。事成或有其利,然過程艱難啊。”
“父親大人,聽說那些宦官閹黨也瞄準了這個肥差?”
兄長憤憤不平地問道。
後面的話他沒多聽,再後來,轉眼就到了承朔年間。
“新帝登基,運河之事也就擱置了。”謝鳶掐指一算,“算算時日,船把頭在楚淮揚名,還是天宥年間的事。”也就是前朝的事。
桂枝兒腦筋飛速運轉。
“提到狗皇帝。”她眉梢一挑,好奇地問道,“我也是近日方知,泗水謝氏家風嚴謹、人才輩出。”
“令尊更是大梁的三朝元老,那狗皇帝當真敢一點情面都不講,就為不願當駙馬這點小事,拿你開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