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枝兒拍拍欒霜柏的肩膀,狡黠一笑:“我可沒有指責軍部辦事不力的意思,只是檢查總歸容易有疏忽。”
“好。”欒霜柏笑著嘆了口氣,半是無奈半是妥協。
旁的不說,單有知府大人賜的綠頭牌子,就夠她名正言順查案了。
冬天日照短,回到客棧時,天色已晚。
桂枝兒仗著自己空間裡還有吃食,便只要了一碗雜碎湯和兩個面餅。
不料片刻後,店小二好似生怕她吃不飽,又敲門而入。
一盅雞蛋羹,鮮嫩微黃,上面點綴著些許蔥花。
一碟肉段,噴香撲鼻。
“客官,這是給您添的贈菜。”店小二將白毛巾搭在肩頭,點頭哈腰十分熱情。
“多謝。”桂枝兒欣然打賞。
五個銅板的小費,讓店小二的笑容更加真摯。
只是桂枝兒心底的疑慮更大。
如此一家服務周到、環境優雅的客棧,人氣卻並不旺。
贈菜比點的餐都貴,靠什麼營生?
電光火石之間,她想起劉善淵第一次走進桂記鹵味店,喝著新增了蟲草和枸杞的素燴湯,問道——
“店家這麼捨得下本錢,當真能維持經營嗎?”
桂枝兒怔住,怪不得知府大人對物價成本這麼敏感。
原來他安排的客棧,也有秘密。
不過些許小事,她留了個心眼,卻並不懼怕。
秘密再多又如何,各人自掃門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
燭火搖曳,桂枝兒沉入夢鄉。
翌日再去經略府,靠著綠頭牌子和少將軍手令暢行無阻。
入城花名冊也非機密,僅有兩名小兵列在桂枝兒身後,代為監察。
“從臘月初五,至案發日臘月初九之間的名錄,勞煩軍士幫我取一下。”她目標明確。
農閑時節,進縣城的往往是周邊來討活計的農戶。
加之年關將近,亦有走親訪友者。
多數還帶幾只新鮮的雞鴨鵝,關在草籠裡撲稜著翅膀,一覽無餘。
桂枝兒翻動墨跡新鮮的紙簿,最終將目光落在其中兩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