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子蔡淼彷彿幹了虧心事一般,黑色的麵皮瞬間漲紅,斜靠牆的身子也繃直了。
“娘,您怎麼來了?”蔡淼慌亂起身問道。
蔡大娘不管,只去看另一雙桃花眼。
那姑娘塗脂抹粉,額頭貼著紅色花子,薄妝桃臉,蔡大娘怎麼看怎麼不順眼。
不知哪裡來的風塵女子,身後還跟著一對壯男,當真是有傷……對,叫有傷風化。
“呵,你只曉一個人吃獨食,倒問我為何來?”蔡大娘瞪圓了眼。
她心痛地看向桌上色香味俱全的餐食,痛罵道:“堂食貴得很,你那兩個例錢,不留著娶妻用,反而在這裡瞎請客。”
蔡大娘朝小視窗嚷了一嗓子:“桂小娘子,你那可有外帶用的提盒?”
“娘!”蔡淼厲聲打斷,尷尬到連脖子都紅了。
“噗。”柳千金捂嘴笑了,“大娘您也莫過於擔心,大丈夫只患功名不立,何患無妻?”
她自顧夾起一塊脆皮豆腐,吹兩口氣,送入櫻桃口中。
“嘎吱嘎吱”的聲響帶來極大享受。
豆腐外表金黃酥脆,內裡潔白如玉,再配上酸甜口的澆汁,在舌尖一轉層次分明。
見到長輩不知行禮,連吃飯都是一副狐媚的樣子。
蔡大娘胸口劇烈地起伏著,彷彿隨時要爆發。
“娘,這是柳姑娘預定的餐食。”蔡淼趕忙安撫,“兒子恰巧路過,有事相商才進來。”
“別以為我年紀大了就好糊弄。”蔡大娘冷笑,“知府大人不是安排你在城門口監工嗎?哪裡就順路了。”
她扯著蔡淼的衣服就要走。
蔡家世代家世清白,決不能跟這種風塵女子混在一起。
柳千金夾起了第二塊豆腐。
脆皮炸貨吃的就是那個熱乎勁兒,要是涼了,口感可就大打折扣。
母子二人願意鬧就鬧,她只當看個樂子。
蔡淼身形高大,蔡大娘一扯之下竟沒拉動。
再看兒子那一副戀戀不捨的模樣,當即將怨氣對著柳千金發洩道:“人要知廉恥,莫再糾纏我兒!”
柳千金還未有所反應,她身後兩個鐵塔般的打手齊齊上前一步。
邀月樓的花魁是棵搖錢樹,金貴著呢。
若是出來一趟,被鄉野村婦抓花了臉,老鴇可饒不了他們。
這下子可捅了馬蜂窩,把蔡大娘氣了個仰倒。
她先是跺兩下腳,然後幹脆箕踞而坐,唾沫飛濺,邊捶地邊哭道:“偏要欺負我們孤兒寡母……”
自從蔡淼升任城防掌兵將,哪有人敢對她擺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