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這是個不通人情世故的水妖,她只知道很苦,不要喝。
陸梟低頭看著她逃避喝藥一點一點往自己懷裡埋,有些頭疼,又有些好笑。
“給我吧,我來喂。”他的聲音一向沒什麼溫度,饒是說著關心的話都顯得冷漠。
老婆婆倒是不在意,只是有些懷疑,他能怎麼喂?
陸梟一隻手原本搭在許小水的脖子上,微微一挪動就捏住了她的下巴。他拇指和食指張開,往她口裡探去,壓住她的舌頭微微一撐,便讓她張開了嘴巴。另一隻手拿過老婆婆手裡的湯藥,在這耽擱的時間裡,湯藥已經不燙了。
他拿起碗,直接往她嘴裡灌。摁住她下巴的手掌控著她的頭,將她夾在他的手和胸膛之間。逼得她沒有退路又掙不開他的手,只能老實喝藥。
陸梟的手掌又大又有力,捏著水妖白皙的小臉,色彩對比強烈,恍如美女與野獸的抽象畫作。
好苦,這股苦勁直通她的天靈蓋。水妖掙紮的力氣瞬間大了不少,手都來揪住陸梟放在她下巴的手。
啊,有壞人!水妖被刺激得不輕,又掙紮不過,猛然間睜開了眼睛,只看到一張帥氣的臉龐,有點兇,五官深邃,有點好看。但是他居然敢欺負她,不可原諒!水妖眼睛濕潤著,努力瞪著他。
陸梟看到她睜眼愣了瞬間,看到她的眼神只感覺心裡有跟羽毛在掃。
沒等他出聲,她又閉上眼睛,眼角沁出一滴淚珠。
“喲,你小心點啊。”旁邊老婆婆看得心疼,這糙漢子不知道憐惜。看到她睜眼,果然和她預想的一樣美麗。
小姑娘瘦弱,臉小小的,手也小小的,陸梟人高馬大,手也寬大,看著比人姑娘的臉都大。就這樣捏著她的臉,看著可憐啊。
“好了好了,給她擦擦。”老婆婆說著“作孽”,拿著碗去了廚房。
陸梟放開手,許小水直接栽倒在他的懷裡。頭輕輕磕在他的胸膛,帶著一股幾不可查的震動。他眼眸深沉,拿帕子輕輕擦過她的嘴角,眼睛凝在她的臉上,腦海裡回憶著她剛剛睜開的眼睛。
確實好看,對得上她這張精緻奪目的臉。擦著擦著,陸梟的手逐漸移動到她的鼻樑、眼睛。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陸梟的道德感正在一點點放低限度。他想,反正她的家人都說了要讓他負責,那他就負責好了。如果她不願意,那,他想她應該會願意的。他只是看著兇,他會對她很好的,他可以給她很好的生活,不會欺負她。
如果她不願意,那也沒事。
他沒有放開她,只是靜靜抱著她。她體溫還是很低,反正他體溫高正好可以給她暖暖。陸梟握住她的手,細細地擦掉凝固的血珠,再把她的手攏起來放到自己的衣服底下。
確實暖和,剛碰到他的肌膚,許小水的手就自發往裡鑽。陸梟感受著她冰冷的手緊緊貼著自己的腹部,他眼底更深了,眉間一跳,忍不住摟得更緊。
老婆婆本來還想來叮囑些什麼,看兩人這幅樣子也沒進來打擾。小兩口還是恩愛的,她立馬眉開眼笑,上年紀了就喜歡看下輩和和美美的。
老婆婆和丈夫是早先年下放到這邊的,多虧了縣醫院院長惜才,所以找關系一直讓他們住在這裡。平日就接手一些疑難雜症,賺些醫藥費。
醫院一些治不了的問題就會往這邊來,陸梟也是這樣找過來的。這女娃娃病得奇怪,估計得讓老頭子頭疼很久了。
安婆婆和安伯伯兩人相互扶持了大半輩子,無兒無女的,就喜歡看這些年輕人相愛的樣子。她開心地回臥室,想看看老頭子的進度。
一進去就看到老頭子抓耳撓腮,看樣子難題不小。不過,看那女娃娃的樣子,好像已經在慢慢好轉了呀。
“你不懂,體溫是人的護體,失溫嚴重在怎麼看著好,也是白搭的。”說完又繼續翻書,煤油燈昏暗,但他湊在燈旁也不想放開書。眉緊緊擰著,皺巴巴的臉上紋路在燈光下顯得尤其明顯。
這邊陸梟抱著許小水枯坐在床上,他不知道該怎麼做。只是想著或許能把自己的體溫借給她,她整個人小小的,幾乎能整個縮在他懷裡。
陸梟捏著她冰涼的腳丫,他的手剛挨上去,許小水的另一隻腳就蹭過來一前一後地擠在他的手上。